第九章:古玩店偶遇,殘片引同舟
縣城的晨光總帶著股煤煙味,混雜著路邊早點攤飄來的油條香氣,在青石板路上漫開。那香氣裹著熱氣,鑽進鼻孔時帶著點焦脆的甜,把清晨的涼薄驅散了不少。畢邪跟著胡八一走進“聚寶閣”時,簷角的銅鈴正被風拂得叮當響,那鈴聲脆生生的,像串碎玉在碰撞,倒驅散了幾分清晨的慵懶。
掌櫃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姓周,大夥兒都叫他周掌櫃。此刻他正趴在櫃台上打盹,腦袋歪在胳膊上,口水順著嘴角淌下來,差點就滴到旁邊的算盤上。那算盤是紅木的,珠子上沾著層薄灰,看來有些日子沒好好用過了,框子邊緣被磨得發亮,倒顯出幾分年頭。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斜斜照進來,窗欞上刻著“福祿壽喜”四個字,筆畫裡還嵌著點陳年的泥垢,光影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隨著風動輕輕搖晃,像一群跳躍的金甲蟲。
“老規矩,看看這批貨。”胡八一將布包放在櫃台上,布包是粗麻布的,邊角都磨破了,露出裡麵的棉絮,他解開係繩時,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裡麵是從野人溝帶出來的幾件玉佩,有龍紋的,龍爪張牙舞爪,鱗片刻得深淺不一,帶著股野性;有鳳形的,鳳尾拖得老長,羽毛的紋路細得像發絲;還有塊上麵刻著個小小的“王”字,玉質溫潤,對著光看能看到淡淡的棉絮狀紋路,雕工帶著遼代特有的粗獷,線條剛硬,不似後世那般精巧。
周掌櫃被這動靜驚醒,揉了揉眼睛,眼角還掛著點眼屎,他慢悠悠地戴上老花鏡,鏡片厚得像啤酒瓶底,一戴上,眼睛就被鏡片放大了一圈,顯得有點滑稽。拿起玉佩時,他的手指突然變得靈活起來,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捏著玉佩的邊緣對著光看了半晌,手指頭在玉麵上輕輕摩挲,像是在感受玉的溫度,又像是在聽玉說話:“胡爺眼光還是這麼毒。這幾件是遼代貴族佩飾,龍紋那枚應該是王侯貼身戴的,你看這龍睛,用的是墨玉鑲嵌,雖小卻有神,可惜少了點沁色,要是帶點土沁或血沁,價錢能翻一倍。”他伸出三根手指,胖乎乎的手指頭上沾著點墨跡,不知是剛算完賬還是咋的。
“三千?”王胖子咋咋呼呼地湊過來,他剛在門口買了個肉包子,油乎乎的手在褲腿上蹭了蹭,嘴裡還塞得鼓鼓的,說話時噴了點油星子,濺到櫃台上,“掌櫃的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就這雕工,就這玉質,至少五千!少一分都不賣!”他說著還把包子往嘴裡塞了塞,含糊不清地補充,“上次我在潘家園見塊差不多的,人家開口就敢要八千!那玉還沒這塊潤呢!”
“胖子。”胡八一按住他,眼神示意他彆亂說話,然後對周掌櫃點頭,“行,就按你說的。咱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信得過你。”他頓了頓,指節在櫃台上敲了敲,“另外,幫我們留意點東西——防毒麵具、高倍望遠鏡,最好是軍用的,質量得過硬,我們要去西邊,那邊環境複雜。”
周掌櫃笑眯眯地數錢,手指在錢票上撚來撚去,動作麻利得很,錢票在他手裡發出“沙沙”的輕響:“放心,下午就讓夥計送客棧去。我這正好有批貨,是前陣子從部隊退下來的,防毒麵具是正兒八經的軍工品,能防沙防霧,麵罩是鋼化玻璃的,摔地上都不碎。望遠鏡倍數也夠,八倍的,看個千八百米不成問題,連遠處沙丘上的駱駝都能看清有幾隻駝峰。”他把錢票疊好塞進抽屜,又想起什麼似的,壓低聲音,“對了,昨兒來了位姑娘,也在打聽去沙漠的裝備,還拿著塊破石頭問我認得不,上麵刻著些歪歪扭扭的玩意兒,像蟲子爬的似的,你們說巧不巧?”
“破石頭?”畢邪心裡一動,猛地想起sey楊提過的鬼洞文殘片,那殘片不就是刻著奇怪符號嗎?難道還有其他人也在找和鬼洞文有關的東西?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的係統手冊,手冊封麵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他的想法。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清脆的腳步聲,那聲音“篤篤篤”的,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在這鋪著青石板的老街上顯得有些突兀,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一個穿著淺藍色連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裙子是收腰的,領口繡著圈細白的蕾絲,襯得她身姿高挑,腰肢纖細。手裡拿著個錦盒,錦盒是暗紅色的,上麵繡著纏枝蓮紋樣,絲線是金線,在光下閃著淡淡的光。她的長發鬆鬆地挽在腦後,用根玉簪固定著,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眼清麗,鼻梁高挺,嘴唇是自然的淡粉色,可那雙眼睛裡卻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像結了層薄冰的湖麵,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掌櫃的,我的東西……”她的話在看到胡八一等人時頓住,目光在胡八一和王胖子臉上掃過,胡八一穿著件軍綠色的外套,袖口磨得發白;王胖子則是件花襯衫,肚子鼓鼓的,一看就不好惹。最後她的視線落在畢邪身上,微微一怔,像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外人,尤其是畢邪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那是係統帶來的特殊氣息,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像在哪裡感受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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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邪也在看她。這女子氣質獨特,不像普通的遊客,身上沒帶那些花花綠綠的紀念品;更不像倒鬥的,倒鬥的人身上總帶著點土腥味和殺伐氣,她身上卻乾乾淨淨的,帶著股淡淡的墨香,像是剛從書房裡出來。倒像是……考古隊的?他的夜視眼雖沒激活,卻隱約覺得她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和sey楊類似,都是那種受過高等教育、帶著書卷氣的沉穩,卻比sey楊更冷冽些,像冬日裡的寒梅,好看,卻帶著刺。
“蘇小姐。”周掌櫃趕緊打圓場,他站起身時,腰杆挺得筆直,和剛才打盹的模樣判若兩人,“這位是胡爺,也是要去西邊的,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被稱為蘇晴的女子沒理會周掌櫃的熱情,徑直走到胡八一麵前,她的步伐很穩,每一步都像是量好了距離,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回響。打開錦盒時,她的手指微微用力,錦盒的鎖扣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像是某種信號。裡麵是半塊黑色的殘片,看起來像某種玉石,又比玉石更堅硬,表麵光滑,邊緣卻很鋒利,上麵刻著扭曲的紋路,彎彎曲曲的,和畢邪在係統手冊裡見過的鬼洞文一模一樣,尤其是那個像“眼睛”的符號,圓溜溜的,中間還有個小點,幾乎沒什麼差彆。
“你們認識這個?”她的聲音清冷,像山澗裡的泉水,叮咚作響,卻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切,握著錦盒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顯然這殘片對她很重要。
胡八一和sey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sey楊走上前,她的動作比蘇晴柔和些,目光落在殘片上時,眼神複雜:“這是鬼洞文殘片。你是誰?怎麼會有這個?據我所知,這種殘片隻在精絕古城附近出現過,尋常人根本見不到。”
“我叫蘇晴。”女子指尖劃過殘片,那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什麼珍寶,眼神卻黯淡下來,像被烏雲遮住的月亮,“我父親是考古隊的領隊,三個月前帶隊進塔克拉瑪乾,說是要找精絕古城的線索,然後就失蹤了。衛星電話斷了,搜救隊找了一個月也沒消息,隻在沙漠邊緣找到了他們紮營的痕跡,帳篷被風刮得稀爛,篝火堆是冷的。這是他留給我的唯一線索,在他書房的暗格裡找到的,背麵刻著‘精絕’二字。”她說著,小心地將殘片翻過來,果然,背麵用小篆刻著兩個字,筆鋒蒼勁,帶著股決絕。
精絕古城!
這四個字像塊石頭扔進畢邪心裡,激起層層漣漪。係統麵板突然彈出提示,紅光比上次更亮了些,幾乎要灼眼:【檢測到關鍵人物蘇晴,鬼洞文殘片持有者,是否邀請加入隊伍?加入後可觸發特殊簽到。】
“你想去找他們?”胡八一皺眉,他見過太多沙漠裡的悲劇,那地方看著平坦,底下藏著的危險能把人連骨頭渣都吞了,“塔克拉瑪乾不是鬨著玩的,號稱‘死亡之海’,夏天地表溫度能到五十度,沙子能把鞋底燙化了。考古隊失蹤,十有八九是遇到了沙暴或流沙,那種情況下,生存幾率渺茫。”
“我必須去。”蘇晴的語氣很堅定,眼神裡的執拗像塊頑石,任誰也勸不動,“我父親懂風水,年輕時還跟過摸金校尉學過幾招,尋龍點穴、避災躲禍的本事比尋常人強多了,他做事向來謹慎,不會無緣無故失蹤。他留下這殘片,一定是在暗示什麼。”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胡八一等人,像是在評估,最後落在畢邪身上,“我知道你們也要去精絕古城,我可以出錢出裝備,所有費用我來承擔,隻要帶上我。”她說著從包裡拿出張卡,放在櫃台上,卡片是黑色的,邊緣燙著金邊,“這裡麵有五十萬,不夠還可以再提,我家在烏魯木齊開了家玉石礦,不缺錢。”
王胖子眼睛一亮,這數字聽得他心頭發熱,他拉著胡八一到一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卻還是能讓人聽見:“老胡,帶啊!這姑娘一看就是有錢人,正好解決咱的資金問題,買裝備、租駱駝都要錢,有這錢咱能置辦最好的!再說她手裡還有殘片,說不定能和咱那半塊湊成一對,到時候解鎖個啥秘密,那可就發大財了!”他說著,還偷偷瞄了眼蘇晴,見她沒看這邊,又補充,“你看她細皮嫩肉的,說不定還懂點考古知識,到時候能幫咱識彆文物,多好!”
sey楊看著蘇晴,眼神裡有同情,也有擔憂:“你知道精絕古城有多危險嗎?那裡不僅有沙漠陷阱,像流沙坑,看著是平地,一腳踩下去就往下陷,越掙紮陷得越快。還有……不乾淨的東西,像精絕守衛,都是千年乾屍,刀槍不入,專啃活人的骨頭。”她想起父親筆記裡的描述,那些乾屍會循著活人的氣息追殺,牙齒磨得尖尖的,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我不怕。”蘇晴抬起頭,目光清澈而決絕,像淬了冰的刀鋒,“我學過格鬥,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大學時拿過全省女子散打季軍,懂基礎急救,還跟著父親學過點風水知識,尋龍訣、定穴術都略懂些,不會拖後腿。”她說著還下意識地挺了挺胸,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量,連衣裙的領口被撐得微微變形,“要是遇到危險,我能自保,說不定還能護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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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八一看向畢邪,眼神裡帶著詢問。畢邪想起係統提示,又看了看蘇晴手裡的殘片——另一半殘片很可能就在精絕古城,集齊或許有特殊獎勵,而且多個人多份力量,蘇晴懂格鬥和急救,確實能幫上忙。他點頭:“我覺得可以。多個人多份力量,而且她的殘片或許有用,說不定能互補信息。再說,她父親是考古隊的,說不定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線索。”
胡八一沉吟片刻,手指在櫃台上輕輕敲著,發出“篤篤”的輕響,像是在計算利弊。櫃台上的算盤珠子被震得微微顫動,陽光照在上麵,閃著細碎的光。最終他點了點頭:“行。但得約法三章: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許擅自離隊,遇到危險……”
“我自己承擔。”蘇晴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她將殘片收好,錦盒“啪”地一聲合上,鎖扣彈回原位,“謝謝你們。”
【叮!成功邀請蘇晴加入隊伍,特殊簽到完成!獎勵:初級解毒術可解常見蛇蟲毒素及輕度屍毒)。】
一股清涼的氣息湧入腦海,像喝了口冰鎮酸梅湯,無數關於解毒的知識瞬間清晰——哪些草木能解蛇毒,比如沙漠裡的“七星草”,葉子是七片一組的,搗爛了敷在傷口上,不出半個時辰就能消腫;如何用糯米和黑狗血中和屍毒,糯米要生的,顆粒飽滿的,黑狗血得是純黑的狗,不能有雜毛,混合在一起調成糊狀,敷在被咬的地方,能把屍氣吸出來;甚至連沙漠裡常見的毒蠍種類都了如指掌,哪種尾巴是黃色的毒性最強,被蟄了要立刻用嘴吸出毒液,哪種尾巴帶白斑的發作慢,用仙人掌汁塗了就能緩解……畢邪心裡一喜,這技能在精絕古城簡直是保命符,那裡的毒蟲和屍氣可不少。
“既然組隊了,就得互相了解。”胡八一示意大家坐下,周掌櫃識趣地泡了壺茶,茶葉是當地的野茶,葉片粗大,在水裡慢慢舒展,茶水呈淡淡的黃綠色,帶著點苦味,“蘇小姐,你父親的考古隊具體失蹤在哪個區域?有沒有留下坐標?”
蘇晴從包裡拿出地圖,地圖是打印的,上麵還標注著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著路線和日期。她將地圖攤在桌上,手指點在一個紅點上:“根據最後一次通訊,他們在尼雅遺址附近,也就是精絕古城的外圍,大概在這個位置。”她指尖劃過地圖上的一條曲線,“這是他們的行進路線,本來計劃沿著尼雅河走,那裡有水,能補充給養,沒想到走到一半就斷了聯係。我懷疑他們找到了入口,卻遇到了意外,不然不會連求救信號都沒發出來。”
sey楊看著地圖,眉頭微蹙:“尼雅遺址我知道,風沙很大,一年裡大半時間都刮著沙塵暴,地表建築早就被埋了,隻剩下些斷壁殘垣,石頭柱子什麼的,想在那找到精絕古城的入口不容易,就像在沙堆裡找根針。”她頓了頓,想起父親筆記裡的話,“而且那裡的沙子會移動,今天看到的柱子,明天可能就被埋了,後天又從彆的地方冒出來,特彆邪門。”
“有這殘片或許能行。”畢邪突然開口,初級解毒術附帶的知識裡,竟有關於鬼洞文的解讀提示,像是係統特意給的福利,“這殘片上的紋路,除了鬼洞文,還刻著星圖,你看這裡。”他指著蘇晴錦盒的位置,雖然沒打開,但他記得係統顯示的圖案,“對應的是北鬥第七星,也就是搖光星的位置,在特定時間,比如午夜十二點,搖光星正對著的方向,或許是在指示入口方向。”
蘇晴驚訝地看著他,眼睛微微睜大,像是沒想到會有人認識這些符號:“你懂鬼洞文?我請了好幾位專家都沒看懂,他們說這是偽造的符號,是我父親臆想出來的,還勸我彆白費力氣。”
“略懂一點。”畢邪含糊帶過,把功勞推給係統,“是係統獎勵的知識,不算精通,隻能看明白些簡單的。”他不想暴露太多關於係統的事,畢竟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王胖子拍著大腿,肉包子的油汁濺到了褲子上他都沒在意,隻顧著興奮:“我就說小畢是福星吧!連這都能解讀!看來咱這趟精絕古城之行,穩了!有小畢在,啥妖魔鬼怪都不怕!”他說著,還不忘往嘴裡塞了口包子,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隨便一抹。
胡八一沒說話,隻是深深看了畢邪一眼。從將軍嶺的尋龍點穴,到遼代古墓的破解陣法,從擊殺紅犼時的力量爆發,到現在解讀鬼洞文……這個年輕人總能帶來驚喜,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比那半塊殘片還要多。但胡八一沒再多問,有些事,時機到了自然會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趕路。
“既然如此,”胡八一收起地圖,將其折成方塊放進背包,背包是軍綠色的,上麵打了幾個補丁,“下午裝備到了就出發,先去尼雅遺址彙合,再找精絕入口。蘇小姐,你的裝備……”
“已經讓夥計送客棧了,駱駝也租好了,租的是最能負重的雙峰駝,一共五頭,還備了些草料和水,足夠用半個月的。”蘇晴顯然早有準備,做事條理清晰,“隨時可以走。”
離開古玩店時,陽光正好,暖洋洋地灑在身上,驅散了清晨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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