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密卷泄珠蹤,黑城空餘憾
黑將軍墓的石門後,並非想象中堆滿金銀的寶庫,而是一間空曠得能聽見回聲的石室。四壁的青銅燭台早已熄滅,燭芯凝成焦黑的疙瘩,座上結著幾縷蠟淚,像凝固了千年的眼淚,蒙著層指腹厚的灰。中央的漢白玉石台上,孤零零放著個鎏金匣子,匣子邊緣的纏枝蓮紋已被歲月啃噬得模糊,金箔氧化發黑,透著股陳舊的金屬腥氣,仿佛在幽暗裡等了千百年,就為等誰來揭開這塵封的秘密。
“就這?”王胖子舉著煤油燈繞了三圈,燈光在空蕩蕩的石室裡晃來晃去,照亮了牆角散落的陶罐碎片——陶土泛著死氣沉沉的青灰色,一看就不是什麼值錢貨。他撓著後腦勺,滿臉失望,嘴角撇得能掛個油瓶:“胖爺我還以為能看到金山銀山呢,合著就一破盒子?早知道這麼寒酸,剛才犯不著跟那三隻屍煞拚命。你看我這胳膊,被屍煞爪子劃的,現在還火辣辣地疼。”他擼起袖子,小臂上三道血痕清晰可見,傷口邊緣泛著淡淡的青紫色,顯然屍煞的爪子帶著毒性。
他說著就伸手想去拿石台上的鎏金匣子,指尖離匣子還有寸許,卻被胡八一一把攥住手腕。“彆動。”胡八一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睛死死盯著石台上的紋路,那些螺旋狀的刻痕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像是無數條小蛇在石麵上蠕動,“這是黨項族的‘鎖魂陣’,看到這些刻痕沒?每一道都對應著天乾地支,亂動一步就會觸發機關——輕則從四壁射出毒箭,重則整個石室都會塌下來,把咱們活埋在這兒。”他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另一隻手從背包裡掏出個青銅羅盤,指針在盤麵上瘋狂打轉,最後死死釘在“凶”字方位。
胡八一從背包裡掏出糯米,是特意挑過的三年陳米,顆粒飽滿,沿著石台撒了一圈。白色的糯米粒落在青石板上,像串珍珠,格外顯眼:“這陣法以活人魂魄為引,怨氣重得很,糯米能暫時壓一壓。等會兒拿東西的時候小心點,彆碰掉糯米,一粒都不能動。”他蹲下身,仔細調整著糯米的間距,確保每粒米都在刻痕外側,形成一道完整的屏障。
畢邪的空間感知早已像張網,把整個石室掃了三遍。確認沒有活物氣息,隻有鎏金匣子周圍縈繞著淡淡的能量波動——不是屍煞那種凶戾的煞氣,而是一種類似古籍的沉靜,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像本被蟲蛀了邊角的舊書,藏著說不儘的故事。他注意到石室四壁刻著模糊的壁畫,畫中人物皆披發跣足,捧著祭品走向水眼,神態虔誠又恐懼,壁畫邊緣的顏料已大片剝落,露出底下更深層的朱砂線條,似乎原本畫的是完全不同的內容。
他走上前,指尖剛觸到匣子冰涼的表麵,係統提示便如期而至:【叮!檢測到西夏皇室密卷,是否收取?】
“收。”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開匣蓋,生怕碰亂了周圍的糯米。匣蓋與匣身摩擦,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在這死寂的石室裡,竟像敲了記悶鐘,震得牆角的陶罐碎片都微微顫動。
裡麵果然躺著一卷泛黃的羊皮卷,邊角磨損得厲害,邊緣處甚至有些殘破,像是被蟲鼠啃過,露出底下交織的麻線。上麵用黨項族古語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墨跡因為年代久遠而變得有些模糊,卻依舊能看清筆畫的遒勁——那是用狼毫蘸著朱砂混了血寫的,筆畫裡還透著絲暗紅,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鐵鏽味。
得益於“黨項族語言通曉”技能,畢邪的目光快速掃過文字,突然定在一行歪斜的批注上,心臟“咚咚”狂跳。他抬起頭,聲音帶著難掩的激動,手指都有些發顫:“找到了!上麵說雮塵珠在雲南獻王墓!具體位置提到了‘水眼’,還有痋術守護!”他指著羊皮卷中段的插圖,畫中一個頭戴羽冠的巫祝正將活人推入深潭,潭水泛著綠光,水底隱約有顆珠子在發光。
他將羊皮卷輕輕拿起,遞給蘇晴。蘇晴的指尖撫過那些熟悉的字跡——她父親的筆記裡,也曾零星提過類似的符號,是用燒焦的柳枝蘸著鬆煙寫的,筆畫同樣帶著顫抖。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哽咽:“我父親的筆記裡也提到過獻王墓,說那是座‘懸於水眼、以痋為衛’的奇墓,比精絕古城更凶險。他當年就是為了找獻王墓,才失蹤在雲南的十萬大山裡……”說到這裡,她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密卷邊緣,那裡還留著個小小的牙印,齒痕很淺,像是幼時不小心咬到的,“他說獻王墓的瘴氣能化成白霧,會模仿人聲,引誘迷路的人走進痋俑坑。”
王胖子湊過來,腦袋幾乎要貼到密卷上,看清密卷上的插圖後,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了兩步,差點撞翻身後的陶罐。陶罐摔在地上,碎成幾片,露出裡麵蜷縮的乾屍手指。“我操!這獻王是個變態吧?用人皮裹屍,還用活人殉葬?你看這圖——”他指著其中一幅畫,畫麵上幾十個赤裸的人被釘在木樁上,皮膚被剝成蟬翼狀蒙在木架上,裡麵塞滿了稻草,“這些人被釘在牆上,皮都被剝了,眼珠子還瞪得溜圓,明顯是活著被鞣製成了殉葬品!這他媽哪兒是墓葬,分明是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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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卷的插圖線條粗獷,卻把血腥刻畫得淋漓儘致:獻王的棺槨被無數扭曲的人形包裹,那些人形的五官依稀可辨,有的還張著嘴,像是在無聲嘶吼,嘴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地,彙成細小的溪流,流向畫中的水眼。畫麵角落有行小字,標注著“痋母飼珠”,旁邊畫著個布滿肉瘤的怪物,正將黏液吐向水眼中央的珠子。
胡八一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手指在石台上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聲響,像是在盤算什麼。“雲南十萬大山裡的瘴氣能毒死人,”他沉聲道,“彆說進去找墓了,光是穿過瘴氣林就夠喝一壺的。我聽老輩人說,那地方的瘴氣是活的,能追著人跑,吸一口就渾身發腫,沒解藥的話,半天就爛成一灘水。去年有個馬幫誤入瘴氣林,出來的時候隻剩三個人,渾身長滿水皰,沒撐過三天就爛死了,臨死前還喊著‘水眼在動’。”
他頓了頓,看向畢邪,眼神裡帶著擔憂:“獻王墓又藏在水眼深處,水下的情況不明,說不定有什麼奇怪的生物——上次在精絕古城遇到的黑蛇還記得嗎?獻王墓裡的東西,隻會更邪乎。而且,你的空間感知能穿透瘴氣和水流嗎?要是到了地方什麼都感知不到,咱們就是睜眼瞎。”
畢邪搖頭,誠實地說:“初級空間感知不行,瘴氣裡的毒素和水流的能量會乾擾感知。但係統或許能升級,等我們到了雲南,找個地方簽到試試,說不定能獲得‘穿透性感知’技能。”他指著羊皮卷末尾的地圖,上麵用朱砂畫著條蜿蜒的紅線,終點處標著個骷髏頭,“你看這裡,獻王墓的入口應該在瀾滄江支流的暗河裡,需要潛水進去。”
他摩挲著羊皮卷邊緣,那裡還記載著獻王墓的大致方位——瀾滄江流域的一處深穀,被當地人稱為“死亡之眼”。據說那裡終年瘴氣彌漫,陽光都透不進去,穀裡寸草不生,隻有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像一個個跪著的人,石頭表麵還布滿細密的孔洞,風一吹就發出嗚咽聲,像是在哭。
sey楊從背包裡拿出地圖,那是一張泛黃的中國地形圖,邊角都磨破了,是她父親留下的,上麵用紅鉛筆標注著許多不知名的村寨。她用紅筆在雲南境內圈出一片區域:“從黑水城到雲南,至少得走一個月。我們得先回最近的縣城補給,買些對付瘴氣的藥材——比如雄黃、蒼術,還得備些水下裝備,潛水服、氧氣瓶都不能少。我父親的筆記裡說,獻王墓的水眼連通著地下暗河,水溫極低,普通潛水服撐不了半個時辰。”
她頓了頓,補充道:“最好再找個熟悉地形的向導,不然在瘴氣林裡很容易迷路,到時候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對了,解毒血清也得多備幾支,以防萬一。我聽說那裡有種‘痋蛇’,毒牙裡的毒液能讓血液凝固,三分鐘就能致命。”
石室裡的氣氛漸漸沉了下來。雖然找到了雮塵珠的線索,可沒能在黑水城直接拿到珠子,總讓人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悶得慌。王胖子踢了踢牆角的陶罐碎片,裡麵的乾屍手指滾了出來,他嫌惡地踢到一邊:“他娘的,白跟那三隻屍煞拚命了,就撈著這麼卷破紙。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紅柳鎮多歇兩天,吃兩頓好的——我聽說鎮上張屠戶家的醬肘子,那叫一個香,用老湯燉了三天三夜,肉爛得能入口即化,配著二鍋頭,能下三碗飯。”
“彆這麼說。”畢邪將密卷小心收好,放進一個防水的皮囊裡,皮囊是用海豹皮做的,防水性極好,“這密卷比金銀值錢多了。至少我們知道了方向,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你想想,要是沒這密卷,咱們下一步該往哪走?說不定會在戈壁裡繞圈子,最後被風沙埋了,連骨頭都找不著。”他指了指石室頂部的裂縫,那裡正往下掉著細沙,“這地方撐不了多久,風沙季一到,整個石室都會被埋。”
他的目光掃過石室的壁畫,上麵畫著獻王祭祀雮塵珠的場景——珠子懸浮在水眼中央,發出幽幽的綠光,周圍的殉葬者正在融化,化作粘稠的液體,順著石壁流進水眼,像是在滋養珠子。那些液體在畫裡泛著暗紅,細看之下,液體裡還漂浮著細小的肢體碎片,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壁畫的顏料裡混著某種油脂,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湊近聞能聞到淡淡的屍油味。
【係統提示:黑水城探索完成,未發現雮塵珠實體,獎勵“初級抗毒體質”可抵禦普通瘴氣及蛇毒)。】
一股清涼的氣息突然從丹田升起,像股泉水,慢慢滲入四肢百骸。畢邪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之前在暗河吸入的水汽帶來的滯澀感一掃而空,連帶著肋骨處被屍煞劃傷的傷口都不那麼疼了。他低頭看了看傷口,原本泛著青紫色的邊緣正在消退,露出裡麵粉嫩的新肉,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暖意——這係統,倒是總能在關鍵時刻給點支撐。
“走吧。”胡八一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示意他彆抱怨了,“彆在這兒耗著了,黑城的風沙季快到了,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天邊起了黃雲,那是風沙的先鋒。再不走,等風沙把入口堵了,咱們就困在這裡了。到時候彆說找獻王墓,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問題。”他撿起地上的青銅羅盤,指針已經穩定下來,卻依舊指著“凶”位,隻是不再瘋狂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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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趕緊收拾東西,將背包裡的水和乾糧檢查了一遍,又把帶來的工具清點好——工兵鏟、登山繩、照明彈,一樣都不能少。沿著來時的路返回時,暗河的水流似乎變急了,裹挾著更多的泥沙,撞擊石壁的聲音“嘩啦啦”的,像是有無數人在身後催促。水麵上漂浮著一些枯枝敗葉,順流而下,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偶爾還能看到幾具白骨,被水流衝得翻滾,白骨上沾著墨綠色的水草,水草裡隱約纏著頭發。
經過那具被燒成焦炭的屍煞殘骸時,畢邪突然停下腳步。殘骸的灰燼中,竟躺著一塊暗紅色的玉佩,玉佩被熏得有些發黑,但上麵刻著的“水眼”二字依舊清晰可辨,字周圍還繞著圈龍紋,龍鱗栩栩如生,用指甲刮一下,能感覺到紋路的凹凸。
“這是……獻王的隨身玉佩?”蘇晴認出了玉佩的樣式,與密卷插圖裡獻王腰間的配飾一模一樣,“龍紋環繞,玉質溫潤,是上等的和田玉。可怎麼會在這裡?黑水城和雲南相隔千裡,這玉佩不該出現在這兒。”她伸手想拿,卻被胡八一攔住。
“小心有詐。”胡八一從背包裡拿出雙竹製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玉佩,放在鼻尖聞了聞,“上麵有痋氣,雖然很淡,但確實是獻王墓那邊特有的味道。”他用帕子擦了擦玉佩,露出底下瑩白的玉質,“這玉裡嵌著東西。”
畢邪接過玉佩,觸手溫潤,不像凡物。空間感知告訴他,玉佩裡藏著一絲微弱的能量,與密卷上的氣息同源,隻是更淡一些,像是快熄滅的火星。“可能是之前闖入的人帶進來的,”他推測道,“或許是個尋寶的,從雲南追到黑水城,結果成了屍煞的點心。”他用衣角把玉佩擦乾淨,放進貼身的口袋裡:“不管怎麼說,這玉佩和水眼有關,說不定能在獻王墓派上用場。”
走出黑水城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昏黃,狂風卷著沙礫拍打著城牆,發出“劈啪”的聲響,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拍打門板。遠處的荒原上,幾縷黑煙正在升騰,那是風沙季來臨的前兆——用不了多久,整個黑城就會被黃沙籠罩,再無蹤跡。
“抓緊時間!”胡八一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馬鞍上還掛著剛撿的枯枝,用來測試風向,“必須在天黑前走出這片戈壁!到前麵的山坳裡紮營,那裡能避風。”
五匹駿馬踏著夕陽飛馳,馬蹄揚起陣陣塵土,身後的黑水城漸漸縮小,城牆上的裂縫和枯楊越來越模糊,最終被黃沙吞沒,隻餘下城頭那幾株枯楊在風中搖曳,像在揮手送彆,又像是在歎息。
王胖子回頭望了一眼,咂咂嘴:“說真的,這黑城雖然邪性,可真夠氣派的。你看那城牆,是用糯米汁混著沙子砌的,比北京城的城牆都結實。要是能把那些壁畫拆下來賣了,夠胖爺我逍遙下半輩子了,到時候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再也不用跟你們出來遭這份罪。”他拍了拍馬屁股,馬兒加速跑了兩步,驚起幾隻沙雀。
“你就這點出息。”sey楊無奈地搖頭,語氣裡卻帶著笑意,“那些壁畫是研究西夏曆史的重要資料,比金銀值錢多了。再說了,你以為那些壁畫那麼好拆?沒看到上麵抹了層特殊的塗料嗎?那是用糯米汁混了豬血調的,一碰就碎,根本拿不走。我父親當年想拓印一幅都難,顏料一沾就掉。”
蘇晴卻望著手中的密卷,若有所思,眉頭微蹙:“你們發現沒?密卷裡說獻王‘以人養珠’,用殉葬者的精血滋養雮塵珠,這和鬼洞詛咒的‘血祭’很像。鬼洞需要活人獻祭才能平息,雮塵珠需要活人精血才能維持,說不定雮塵珠和鬼洞的起源,本就息息相關。甚至……雮塵珠可能就是從鬼洞裡出來的。”她指著密卷上的一行小字,“你看這裡,說獻王曾深入鬼洞,取走了‘洞心之珠’,會不會就是雮塵珠?”
畢邪心裡一動。蘇晴說得有道理,從精絕古城到龍嶺迷窟,再到黑水城,所有線索都指向雮塵珠與鬼洞的聯係。鬼洞的詛咒需要雮塵珠來解除,這本身就說明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因果。或許解開詛咒的關鍵,不僅是找到珠子,還要弄明白它和鬼洞到底是什麼關係,是相生,還是相克?
“到了雲南就知道了。”畢邪勒緊韁繩,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加速前進,鬃毛在風中飛揚,“獻王墓裡,一定有答案。獻王既然費這麼大勁藏珠子,肯定知道它的來曆。”
夕陽將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戈壁上,像五條執著的線,一頭連著身後的黑水城,一頭牽著遠方的雲南。雖然沒能在黑城找到雮塵珠,帶著些許遺憾,但新的希望已在前方升起,像黑暗中的一盞燈,指引著方向。
畢邪摸了摸懷裡的西夏皇室密卷和那塊“水眼”玉佩,感受著體內初級抗毒體質帶來的輕盈,心裡充滿了期待。雲南獻王墓,痋俑,水眼,雮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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