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毒箭穿風,心意昭然
本源殿的寂靜被一陣刺耳的“咯吱”聲驟然撕裂。那聲音像是生鏽的鐵軸在轉動,帶著一種鈍重的摩擦感,從西側的岩壁後傳來,每一聲都像是刮在眾人的神經上。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原本平整如鏡的岩壁竟緩緩向內凹陷,石屑如細雪般簌簌落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邊緣掛著幾縷灰黑色的蛛網,蛛網間還纏著幾片腐朽的布料,顯然是塵封了千百年的秘道。
更令人心悸的是,洞口深處隱約有寒光閃爍,定睛細看,竟是數十支箭簇整齊排列,箭尖泛著幽藍的冷光,像是淬了冰。箭杆上纏繞著銀白色的蛇鱗,鱗片的紋路與之前擊殺的蛇王護衛完全一致——那是蛇王最精銳的護衛,鱗片中蘊含著劇毒。
“是玉俑!”胡八一的反應快如閃電,一把將身旁的吳邪拽到身後,工兵鏟“哐當”一聲橫在身前,鏟麵反射著隕玉的金光,眼神銳利如鷹隼,“它們怎麼找到這兒的?這秘道連林姑娘的劄記裡都沒提過!”
畢邪眉頭緊鎖,指尖的隕玉碎片突然微微發燙,一股強烈的警示順著血脈蔓延開來:“是蛇王內丹的氣息。剛才擊殺蛇王時,內丹爆裂的能量波動太強烈,成了活路標。”他體內的隕玉神光自發流轉,淡金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漫開,在眾人周圍織成一道半透明的防護罩,光麵上還能看到細微的能量紋路在流轉,“這些玉俑是西王母用隕玉能量改造的傀儡,對同類能量極其敏感。咱們身上的隕玉氣息,就是最好的誘餌。”
話音未落,“咻咻——咻!”數聲銳響劃破空氣,毒箭如驟雨般射來。箭頭撞在防護罩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像是有人在用銀錘敲打琉璃。箭簇上的幽藍毒液飛濺開來,落在地上“滋滋”作響,腐蝕出一個個深褐色的小坑,連堅硬的岩石都被蝕出細密的孔洞,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洞口處,十幾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他們穿著褪色的玄色古袍,布料早已朽爛如紙,風一吹就簌簌掉落,露出的皮膚卻像上好的羊脂玉般泛著冷光,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空洞得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正是陳文錦在劄記中提過的“西王母仆人”——被隕玉能量同化的守護者。為首的玉俑比其他的高出一個頭,手中握著一張由隕玉雕琢而成的長弓,弓身刻著細密的符文,符文間還殘留著淡綠色的能量光澤。它搭在弓上的箭格外特彆,箭簇比普通毒箭粗三倍,箭杆上纏著七寸長的隕玉碎片,碎片上刻著詭異的螺旋紋,顯然是蓄力一擊的殺招。
“他娘的,這些玩意兒是石頭做的吧?”王胖子摸出腰間的炸藥包,引信在指尖轉了個圈,臉上露出狠勁,“胖爺我就不信炸不碎它們!實在不行,咱們同歸於儘,也不能讓這些石頭疙瘩得逞!”
“彆用炸藥!”林婉清急忙起身阻止,她剛才正蹲在地上翻看劄記,指尖還停留在記載玉俑習性的頁麵上,“劄記裡寫著,玉俑體內嵌著隕玉碎片,爆炸會引發能量共鳴,萬一波及中央的巨大隕玉,整個本源殿都會塌下來,咱們都得被活埋在這裡!”她指著其中一頁的彩色插圖,插圖上用朱砂標注著玉俑的結構,“你看,導師特彆標注過,玉俑的能量中樞在眉心,那裡的隕玉碎片最薄,是唯一的弱點!”
畢邪點頭,探路杖在手中輕輕一轉,杖身泛起一層淡金光澤,如同被晨露鍍過的金箔。他手腕輕抖,探路杖化作一道殘影射向為首的玉俑,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金線。“哢嚓!”杖端精準地點在玉俑眉心,那處的玉質皮膚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淡綠色的碎片從裂縫中迸出,如同破碎的翡翠。玉俑的動作猛地一滯,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倒地,摔成一堆碎玉,連帶著手中的隕玉弓也斷成了兩截,斷裂處還冒著絲絲綠煙。
“有門兒!”吳邪精神一振,桃木劍“噌”地出鞘,劍身在隕玉光芒下泛著紅光,直刺另一個玉俑的眉心。誰知劍尖剛碰到玉俑的皮膚,就被彈了回來,劍身上還留下一個白印,像是砍在了鐵板上。“好家夥,這比城牆磚還硬!”
“用隕玉能量!”畢邪喊道,體內的神光順著手臂流轉,指尖彈出一道金色能量。那能量如同有生命般,繞過玉俑揮來的手臂,精準地擊中它的眉心。隻聽“劈啪”一聲,玉俑眉心的碎片應聲碎裂,整個軀體瞬間失去光澤,化作一堆普通的石頭,連古袍都變得灰撲撲的,與周圍的碎石融為一體。
混戰驟然爆發。玉俑們雖沒有靈智,卻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衝上來。它們的拳頭砸在防護罩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是在敲一麵巨大的牛皮鼓。防護罩上的金光被震得泛起漣漪,原本平滑的光麵漸漸布滿了細密的紋路,像是即將碎裂的玻璃,顯然快要撐不住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胡八一用工兵鏟格開一支從側麵射來的毒箭,額角滲出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它們在消耗防護罩的能量,等光沒了,咱們就是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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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邪目光如電,飛快地掃過戰場。洞口處的玉俑弓手正緩緩拉弓,那支纏著隕玉碎片的特製毒箭對準了防護罩——它似乎能感知到能量的流動,正瞄準防護罩最薄弱的位置。畢邪正欲調動能量攔截,卻被三個玉俑死死纏住,它們的手臂如同鐵鏈般鎖住他的腰身,冰冷的玉質皮膚貼在他的衣料上,帶著刺骨的寒意。任憑畢邪如何催動神光,都隻能逼退它們半寸,無法完全掙脫。
就在這時,那支特製毒箭突然調轉方向,箭頭微微下沉,瞄準了防護罩能量最薄弱的角落——那裡,林婉清正蹲在地上,專注地在劄記中查找玉俑的弱點,指尖還在紙頁上快速滑動,絲毫沒察覺到死亡的臨近。
“小心!”畢邪的驚呼聲剛出口,毒箭已離弦,帶著破空的銳響射向林婉清,箭尖的幽藍光芒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殘影。
林婉清聽到喊聲時,毒箭已近在咫尺,箭頭的寒光幾乎要刺進她的瞳孔。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心臟猛地縮緊,預想中的劇痛卻遲遲沒有到來。睜眼一看,隻見吳邪舉著桃木劍堪堪擋住了箭杆,劍刃與箭簇碰撞的地方,已被毒液腐蝕得發黑,連木頭的紋理都被蝕平了,散發出一股焦糊味。
“快躲到後麵去!”吳邪咬著牙喊道,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額頭上的青筋也突突直跳,顯然用了全力。
林婉清卻沒動。她的目光越過吳邪的肩膀,看到又一支毒箭從另一側射來,箭頭直指畢邪的後心——畢邪正全力應對正麵的三個玉俑,後背完全暴露在外,連一絲防備的餘地都沒有。那一瞬間,林婉清的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念頭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不能讓他受傷。
她的身體先於意識行動,像一陣風般撲向畢邪。“噗嗤”一聲,毒箭穿透了她的衣衫,深深紮進肩胛。幽藍色的毒液如同活物般順著傷口蔓延,所過之處,淺青色的衣衫瞬間被染成深褐色,皮膚也泛起詭異的青黑,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皮下遊走。林婉清隻覺一陣劇痛從肩胛炸開,半邊身子都麻了,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骨頭,眼前陣陣發黑,連站都站不穩,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婉清!”畢邪目眥欲裂,體內的隕玉神光驟然暴漲,金色的洪流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席卷全場。那些原本圍攻他的玉俑,眉心碎片在金光中寸寸碎裂,紛紛化作堆堆碎石,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他轉身一把扶住軟倒的林婉清,手指剛觸到她後背的傷口,就像碰到了一塊冰,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連隕玉的暖意都被壓下去幾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毒液正順著血液向心臟爬去,速度快得驚人,所過之處,連血液都仿佛凝結了。
“彆碰……有毒……”林婉清虛弱地抓住他的手,聲音輕得像羽毛,氣若遊絲。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急促得像是風中殘燭。但她的嘴角竟還帶著一絲奇異的笑意,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麼重擔,“畢邪……我有話……想對你說……”
“彆說了!我現在救你!”畢邪急得聲音都發顫,他猛地將掌心的隕玉貼在林婉清的傷口處,金色的神光如同潮水般順著玉石湧入,試圖將毒液逼退。可那毒液像是與隕玉能量天生相克,神光每推進一寸,就會被毒液蝕掉一分,發出“滋滋”的聲響,隻能勉強壓製住毒液的蔓延,根本無法根除。
“來不及了……”林婉清輕輕搖頭,眼神卻異常明亮,像是有星辰在裡麵燃燒,映著畢邪焦急的臉。她定定地看著畢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從在蛇沼第一次見你……你蹲在那裡看蛇蛻,說‘每一次蛻皮,都是一次新生’……我就覺得……你和彆人不一樣……”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呼吸也變得急促,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許久,胸口劇烈起伏著:“你冷靜、強大……卻總把心事藏起來……像蚌殼裹著珍珠……讓人想靠近……又怕驚擾了你……”
“我知道……蘇晴姑娘……對你很好……”林婉清的睫毛顫了顫,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一道水痕,像雪地裡的一道溪流。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苦澀,“我不該……不該肖想的……可是我控製不住……畢邪……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從你替我擋開那條雞冠蛇開始……就喜歡了……”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本源殿炸響,所有人都愣住了。吳邪舉著桃木劍的手停在半空,忘了放下,劍尖還在微微顫抖;王胖子摸炸藥包的動作僵住,嘴裡的“他娘的”卡在喉嚨裡,臉上的狠勁被震驚取代;胡八一歎了口氣,目光複雜地看向洞口——那裡,蘇晴不知何時站在那裡,顯然是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裙擺在洞口的微風中輕輕飄動,站在光影交界處,臉色平靜得像一潭深水,隻有攥緊的衣袖泄露了她的不平靜,指節都泛白了。
畢邪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澀。他一直把林婉清當作最可靠的夥伴,她總能在關鍵時刻從劄記中找到破局的線索,總能在他煩躁時遞上一杯溫水,總能在眾人爭執時輕聲調和。他習慣了她的存在,卻從未想過,這份默契的背後,藏著這樣深沉的心意。他看著林婉清蒼白的臉,看著她肩胛處不斷擴散的青黑紋路,隻覺得一陣愧疚和慌亂,像是自己疏忽了什麼,才讓她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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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胡說!”畢邪猛地加大隕玉能量的輸出,金色的神光幾乎凝成了實質,將兩人完全包裹其中,光霧中還能看到能量與毒液對抗的火花,“你不會有事的!隕玉的核心就在旁邊,它的能量能淨化一切毒素,一定能救你!”
林婉清虛弱地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釋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她抬起手,似乎想觸碰畢邪的臉,指尖在半空中顫了顫,卻終究沒能碰到,緩緩垂落,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我知道……我活不成了……能告訴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誰說你活不成了!”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沉重的寂靜。蘇晴快步從洞口走了進來,她的裙擺掃過地上的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敲打著沉寂的地麵。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瓶身上刻著細密的雲紋,瓶口還塞著紅色的蠟封,一看就不是凡物。“這是我師父留下的‘清靈解毒丹’,用天山雪蓮和千年靈芝煉製,能解天下奇毒。雖然對隕玉混合的毒素效果有限,但能暫時壓住它擴散!”
她走到林婉清身邊,小心地將丹藥塞進她口中,又用指尖沾了點水,輕輕點在林婉清的唇上,幫助她吞咽。做完這一切,她才看向畢邪,眼神清澈坦蕩,沒有絲毫嫉妒,隻有急切的關切:“快帶她去隕玉核心附近,那裡的能量最純粹,或許能徹底淨化毒素!彆耽誤時間!”
畢邪一愣,看向蘇晴。陽光從洞口斜射進來,落在她的發梢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連她耳後那縷碎發都染上了暖意。她的眼神裡沒有怨恨,沒有質問,隻有對同伴的擔憂,像一汪清澈的泉水,能映出人心底的雜質。那一刻,畢邪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化作兩個字:“多謝。”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林婉清,她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畢邪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走向中央的巨大隕玉時,畢邪能感覺到懷中的人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她的指尖還在輕輕蜷縮著,像是抓住了什麼珍貴的東西。隕玉核心散發的溫暖光芒如同實質,籠罩著兩人,林婉清臉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原本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些。
畢邪鬆了口氣,低頭看向懷中的林婉清,她的眼睛半睜著,像隻受驚的小鹿,眼神裡卻帶著一絲光亮,定定地看著他,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進心裡。
“婉清,”畢邪的聲音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她,像是在對易碎的珍寶說話,“謝謝你。但現在真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得好好活著,聽到沒有?”
林婉清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珠,像沾著晨露的蝶翼,輕輕顫動著。她的嘴唇動了動,聲音細若蚊蚋,卻異常清晰:“那……你還沒回答我……”
畢邪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夥伴——吳邪正踮著腳往這邊看,眼神裡滿是擔憂,手裡還攥著那塊被毒液腐蝕的桃木劍;王胖子背對著他們,卻在偷偷抹眼睛,肥碩的肩膀微微聳動著;胡八一靠著岩壁,目光沉沉,手裡的工兵鏟還沒放下;遠處的蘇晴正低頭整理著藥瓶,側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柔和,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無比鄭重,每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帶著沉甸甸的分量:“等解決了這裡的所有事,等我們都活著離開這裡,我會給你一個清楚的答複。”
林婉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點燃了兩盞小燈,連瞳孔裡都映著隕玉的金光。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撒嬌,隨後便閉上眼,呼吸漸漸變得均勻,顯然是累極了。但她的嘴角,卻微微向上彎著,像是做了個甜美的夢,連眉梢都帶著笑意。
畢邪將她小心地安置在隕玉旁,讓隕玉的光芒完全包裹住她,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擋住那些可能驚擾她的光線。做完這一切,他起身走向蘇晴,腳步有些沉重,心裡像壓了塊石頭,既有對林婉清的愧疚,也有對蘇晴的歉意。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那些安慰的話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明白。”蘇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率先開口,嘴角還帶著溫和的笑意,那笑容裡沒有絲毫勉強,“林姑娘很勇敢,也很真誠。這種時候,說其他的都太早了。”她將手中的另一瓶丹藥遞過來,藥瓶是用青玉做的,觸手溫潤,“這是解毒丹的藥引,用薄荷和金銀花熬製的,每隔一個時辰給她喂一點,能幫隕玉能量更快起效。”
她頓了頓,抬頭看向畢邪,眼神清澈得像山澗的泉水,能照見人心:“而且,我相信你的選擇。無論是對事,還是對人。”
畢邪心中一暖,接過藥瓶的手微微收緊,青玉的溫潤透過指尖傳來,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他點了點頭,卻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多餘,千言萬語都不如一個堅定的眼神。
胡八一和王胖子走了過來,兩人都沒說話,隻是拍了拍畢邪的肩膀。胡八一的力道沉穩,帶著兄長般的理解;王胖子的力道稍重,卻藏著最實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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