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殘魂示秘
冰窖坍塌的轟鳴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在狹窄的通道裡反複衝撞,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仿佛五臟六腑都被這股蠻力掀動。畢邪反手按住腰間的隕玉玉佩,指尖剛觸到那溫潤的玉質,一股暖流便順著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能量掌控之力與隕玉靈力交織的暖意,在身後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淡金色光牆。光牆薄如蟬翼,卻帶著不容撼動的韌性,頭頂墜落的冰棱砸在上麵,瞬間化作齏粉,連同那些附著在冰棱上、尚未散儘的黑色邪氣一同被淨化,隻餘下幾縷白汽,輕飄飄地消散在空氣中。
蘇晴一手扶著幾乎站立不穩的林婉清,一手緊緊攥著箭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眼角的餘光瞥見光牆後不斷滾落的冰屑,那些冰屑在金色光暈中消融的模樣,竟讓她想起小時候在故鄉的河麵上,春日初融的冰塊順著水流漂遠的景象。“小心腳下。”她低聲提醒,聲音被轟鳴淹沒大半,隻能借著拽動林婉清衣袖的力道傳遞警示——通道左側的冰層已出現蛛網般的裂痕,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不會塌成深淵。
林婉清的銅羅盤仍在瘋狂轉動,指針像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死死指向通道儘頭的石壁,盤麵上的金光與門縫裡滲出的白光撞在一起,發出細碎的嗡鳴,像是有無數隻飛蟲在振翅。她另一隻手按著懷中的劄記,紙頁因震動而嘩嘩作響,其中一頁邊角卷著的殘破地圖正與石門的輪廓隱隱重合。“祖父的劄記裡畫過這處岔路。”她喘著氣,聲音帶著顛簸,“說石門後藏著‘通神之徑’,隻有隕玉持有者能推開……”
話未說完,鬼燈突然停住腳步。他那盞羊角燈的光暈在石壁上掃過,暖黃的光流像隻探路的手,一寸寸撫過冰結的岩壁,最後在一處不起眼的凹陷處停住——那裡的冰層比彆處薄了半寸,隱約能看見後麵的石紋。“這邊有岔路。”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羊角燈往前遞了遞,光暈劈開通道裡的濃黑,照亮了冰壁上斑駁的刻痕,“這門是往密室去的,劄記裡提過,西王母宮的核心秘辛都藏在總壇密室裡。”
那些刻痕是曆代昆侖教徒留下的印記,大多已被冰層覆蓋,隻露出零星的符號:有的像扭曲的蛇,有的像燃燒的火焰,還有的是重疊的三角——林婉清突然想起劄記裡的注釋,說這是“獻祭之紋”,是早年教徒向神明供奉生魂時刻下的。此刻,這些刻痕正隨著冰層的震顫一點點剝落,露出底下更深的、泛著青黑色的石質,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石縫裡鑽出來。
畢邪上前一步,指尖抵在石門上。冰麵下的石質帶著驚人的涼意,卻在觸到隕玉玉佩的瞬間泛起細微波紋,像平靜的湖麵被投入石子。他能感覺到掌心的暖意正順著指尖滲入石縫,那些冰冷的石頭仿佛活了過來,在他觸碰的地方隱隱發燙。“一起推。”他對鬼燈點頭,兩人一左一右按住石門邊緣,隨著“嘎吱”一聲脆響,冰層碎裂的聲音裡,石門竟真的緩緩向內打開。
一股古老而純淨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氣息不同於昆侖山上的凜冽,也異於隕玉的溫潤,倒像是站在雲海之巔時,吸進肺腑的第一口風——清透裡裹著厚重,仿佛能嘗出時光的味道。畢邪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視線越過門檻,落在密室中央的高台上——那裡懸浮著一團半透明的光影,身披繁複的雲紋長袍,發髻上插著支白玉簪,袍角的流蘇在繚繞的白氣中輕輕晃動,像水波裡的水草。
密室不大,約有十丈見方,四壁由整塊白玉砌成,玉麵上刻滿了星圖。蘇晴抬眼望去,隻覺頭皮發麻——那些星圖的位置與此刻夜空中的星象分毫不差,連獵戶座腰間的那三顆亮星都清晰可辨,仿佛有人將整片蒼穹剝下來,鑲在了冰窟的牆壁上。更奇的是,星圖上的星辰竟在微微發亮,淡藍色的光流順著玉縫遊走,像極了流動的河。
“昆侖……終於等來能執掌隕玉之人了。”光影開口的瞬間,畢邪覺得有無數根琴弦在耳邊同時震顫,那聲音不似人聲,卻帶著穿透時空的空靈,每個字都像落在心湖上的石子,蕩開層層漣漪。他這才看清,光影的麵容雖模糊不清,卻能感覺到一雙溫和的眼眸正注視著他們,那目光裡沒有審視,隻有一種等待了太久的釋然。
蘇晴幾乎是本能地將箭搭在弦上,手指扣住弓弦的刹那,箭尾的紅繩恰好掃過箭囊邊緣——那裡還沾著今早從雪地裡拔來的冰碴,此刻正順著紅繩往下滑。“彆動。”畢邪按住她的手腕,指尖傳來弓弦的緊繃,“她沒有惡意。”他能感覺到,那團光影周圍縈繞的白氣與隕玉玉佩的光芒一碰觸,便泛起層層漣漪,像兩滴落入靜水的墨,交融得無聲無息,卻帶著同源的親近。
光影微微頷首,長袍的流蘇在白氣中晃得更厲害了:“算是,也不算。真正的西王母早已在巫妖之戰中兵解,我隻是她留在神龕中的一縷殘魂,守著隕玉的秘密,直到昆侖不再被邪祟玷汙。”她的目光落在畢邪腰間的玉佩上,光影竟泛起層淡淡的紅暈,像少女害羞時的臉頰,“三塊碎片已融,卻還不是終點。你們可知,隕玉的終極碎片,共有五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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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塊?”林婉清猛地翻開劄記,指尖在泛黃的紙頁上快速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她翻到某一頁時突然停住,指腹按在一行褪色的墨跡上:“祖父的劄記隻記載了三塊,說集齊即可掌控地脈之力,從未提過還有兩塊!這裡寫著‘三玉定乾坤’,底下畫的也是三塊碎片的紋樣,怎麼會……”
“因為那兩塊,藏在凡人與神明的界限之外。”西王母殘魂的聲音沉了下去,像被風吹低的琴弦。光影中緩緩浮現出五顆菱形的玉石虛影,前三顆與畢邪融合的隕玉一模一樣,泛著溫潤的白光;後兩顆卻泛著深邃的紫光,邊緣縈繞著淡淡的黑霧,仿佛藏在不見底的深淵裡。“第一塊鎮昆侖地脈,第二塊鎖幽冥裂隙,第三塊定人間氣運——這三塊,你們已得。但還有第四塊藏在九天之上的‘碎星淵’,第五塊沉在東海之底的‘歸墟’,唯有集齊五塊,隕玉才能恢複完整,持有者方能成為真正的神,勘破生死,逆轉時空。”
畢邪心頭一震,能量掌控之力在體內劇烈翻湧,仿佛要衝破皮膚的束縛。他想起係統麵板上“能量掌控中級)”的字樣,想起調動力量時那種如臂使指的順暢——若集齊五塊碎片,那力量會強大到何種地步?逆轉時空……他下意識地看向蘇晴,她正蹙著眉緊盯光影,弓弦上的冰碴在白光中泛著微光;林婉清低頭看著劄記,眉頭擰成個結;鬼燈的羊角燈斜斜地靠在石壁上,燈芯的暖光映著他緊繃的側臉,帽簷下的疤痕若隱若現。
這些人,這些在冰窖坍塌時仍緊緊跟著他的人,這些會提醒他“腳下有冰縫”的人……若真能逆轉時空,他要回到哪一刻?是初見蘇晴搭箭時的警惕,還是林婉清拿出劄記時的認真?又或是……他不敢深想,卻見西王母殘魂的光影突然向他伸出手,一道白光順著指尖湧入他的眉心,像溫水淌過乾涸的河床。
“檢測到宿主接觸‘神明殘魂’,觸發‘權限解鎖’條件,係統權限提升至30。”腦海裡的係統提示音從未如此清晰,帶著股冰冷的機械感,卻又透著難以言喻的威嚴,“解鎖功能:能量探查初級)、碎片定位範圍1000裡)。”
畢邪突然能“看到”周圍能量的流動了:密室四壁的星圖正散發著微弱的星辰之力,那些力量順著玉縫彙聚到中央的高台,像無數條細流彙入湖泊;西王母殘魂的光影由純粹的信仰之力構成,那些光點裡藏著模糊的人臉,有笑有哭,都是三千年裡前來祭拜的信徒留下的印記;甚至能看清蘇晴箭囊裡燃冰石粉末的能量軌跡,那些細碎的藍光正順著箭杆往上爬,像一群好奇的小蟲。
更奇妙的是,腦海中浮現出兩張模糊的地圖。一張標注著西北方的無儘戈壁,地圖中央的紫色光點正微微閃爍,周圍畫著流動的沙丘,標注著“焚天沙漠”;另一張指向東南方的茫茫大海,紫色光點沉在深水區,旁邊寫著“驚濤海溝”。畢邪瞬間明白——那是第四、第五塊碎片的方向。
“權限……這便是你能掌控隕玉的憑證。”西王母殘魂的光影漸漸變得稀薄,白氣縈繞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沙漏裡不斷墜落的沙,“三千年了,昆侖神教扭曲教義,用生魂喂養隕玉,早已讓碎片蒙塵。你既以淨化之力滌清邪氣,又能守住本心不被力量吞噬,才有資格知曉終極秘密。”
“成為神……代價是什麼?”鬼燈突然開口,帽簷下的疤痕在白光中若隱若現。他的聲音不高,卻像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畢邪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那些為力量瘋狂的人——血玉塚的昆侖教徒把活人的血抹在玉石上,斷魂崖的守陣人用至親的骨頭獻祭,他們不都是為了那所謂的“神格”嗎?
西王母殘魂沉默了片刻,光影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像走馬燈似的輪轉:有歡笑的孩童,有哭泣的婦人,有生離時緊握的雙手,有死彆時空洞的眼……“代價是‘遺忘’。”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歎息,像風吹過空蕩的山穀,“成為神,便要斬斷凡緣,遺忘七情六欲,以天地為心,以眾生為念。三千年前景帝求長生,我贈他半塊碎片,他卻因執念墮入魔道,便是忘了‘取舍’二字。”
畢邪握緊了隕玉玉佩,玉佩的暖意順著掌心蔓延,與係統權限提升後湧現的力量交織。他看向蘇晴,她箭上的冰碴正在融化,水珠順著箭杆往下滴,在地麵暈開小小的水痕;林婉清還在盯著劄記,隻是手指不再滑動,顯然在思索殘魂的話;鬼燈的羊角燈不知何時歪倒了,暖黃的光流淌在冰麵上,照出他緊抿的嘴角。
這些人,這些在冰窖坍塌時拽著他往外跑的人,這些會因為星圖與夜空重合而驚歎的人……若成為神,就要忘了他們?忘了蘇晴第一次搭箭時的緊張,忘了林婉清找到劄記與石門吻合時的雀躍,忘了鬼燈把最後一塊肉乾塞給他時的彆扭……那成為神,又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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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畢邪抬起頭,目光清澈得像昆侖山頂的雪水,“無論碎片有多少,力量為何,我首先是畢邪,不是什麼神。”
西王母殘魂的光影突然劇烈晃動,白氣中竟泛起層笑意,像水波裡的陽光:“好一個‘首先是畢邪’……當年西王母兵解前,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她的聲音變得急促,光影中飛出三枚玉簡,玉簡穿過白氣,分彆落在畢邪、蘇晴、林婉清手中,“這是‘昆侖秘錄’,記載著碎星淵與歸墟的機關。切記,第四塊碎片藏在‘焚天沙漠’的海市蜃樓裡,需用星辰之力開啟入口;第五塊沉在‘驚濤海溝’的沉船墓中,需以地脈之氣破除水障。”
玉簡入手冰涼,上麵刻著細密的紋路,畢邪下意識地注入一絲能量,那些紋路竟像活了過來,在玉麵上遊走、拚接,最後展開成一幅立體的地圖。沙漠的沙丘走向標注得極為細致,連哪幾處沙丘在風季會移動、哪幾處底下藏著暗河都有標注;海溝的地圖更奇妙,暗流的軌跡用銀色線條畫出,像一條條遊動的魚,旁邊還刻著極小的字,寫著“月圓時暗流會轉向,此時入水最安”。
林婉清的指尖剛觸到玉簡,懷中的劄記突然無風自動,最後一頁空白處竟浮現出與玉簡相同的紋路——那是她祖父年輕時遊曆西域的手繪地圖,隻是當時紙頁泛黃,誰也沒注意到空白處還有層極淡的墨跡。“祖父畫這圖時,或許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她喃喃道,指尖撫過重合的紋路,眼眶微微發熱。
“殘魂之力將儘,密室即將坍塌。”西王母殘魂的光影化作點點白光,像螢火蟲般縈繞在畢邪周身,“記住,隕玉是鑰匙,也是枷鎖。力量本身無善惡,善惡隻在人心。”
白光沒入隕玉玉佩的瞬間,密室突然劇烈震顫,四壁的星圖開始剝落,白玉磚化作漫天玉屑,像一場盛大的雪。畢邪迅速將玉簡揣進懷裡,拽著還在發愣的蘇晴和林婉清往外衝,鬼燈的羊角燈在前方劈開落石,燈影裡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卻異常穩健。四人剛衝出石門,身後的密室便轟然坍塌,隻留下滿地閃爍的玉屑,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通道外的冰窖已經坍塌了大半,唯有他們來時的路還勉強可通。冰棱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砸在地上的轟鳴震得人耳膜發疼,仿佛隨時會把這僅存的通道也壓垮。蘇晴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密室坍塌的方向,箭杆上的紅繩在風裡輕輕晃動:“她最後說的‘枷鎖’……是什麼意思?”
畢邪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權限提升後,他能感覺到碎片內部殘留的微弱意誌——那是曆代持有者的執念,有貪念,有恐懼,有不甘,像無數根細針藏在玉質裡。“或許,是指力量背後的代價。”他想起西王母殘魂說的“遺忘”,“成為神要斬斷凡緣,那我們集齊碎片,或許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他沒說出口的是,若代價是遺忘身邊的人,那這碎片,不集也罷。
林婉清將玉簡與劄記並在一起,兩者的紋路完美重合,在陽光下透出淡淡的紫光。“祖父的劄記最後寫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許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她抬頭看向畢邪,眼神堅定,“無論代價是什麼,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方向,總比被蒙在鼓裡好。”
鬼燈突然吹了聲口哨,羊角燈的光暈掃過通道儘頭,那裡的冰層已經薄得能看見外麵的雪光:“先彆想那麼遠,這裡快塌了。”他彎腰撿起燈,帽簷下的眼睛在光流中亮得驚人,“出去後,我去鬼市查焚天沙漠的海市蜃樓,聽說那裡十年才出現一次,下個月正好是蜃樓顯現的日子。”
畢邪點頭,能量探查能力讓他看清通道外的積雪厚度——至少有三尺深,足夠埋住半個身子。“出去後先找個落腳點,係統解鎖的‘碎片定位’隻能探測1000裡內的碎片,焚天沙漠在千裡之外,得儘快動身。”他突然想起什麼,看向林婉清,“你祖父的劄記裡,有沒有提過‘碎星淵’?”
林婉清迅速翻到劄記中段,那裡畫著片布滿隕石的戈壁,石頭的形狀與密室星圖上的星辰出奇地像。旁邊寫著行小字:“星墜之地,有光如晝,凡人近之,魂飛魄散。”她指尖點在戈壁中央的黑點上,“這裡標注著‘碎星淵’,說淵底有座隕星台,是上古神明觀星的地方。”
說話間,四人已衝出西王母宮的入口。外麵的雪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肩頭,卻被隕玉玉佩的暖意融化,順著衣擺淌下,在雪地上留下串深色的腳印。遠處的雪山仍在雪崩,滾滾雪霧中,西王母宮的輪廓徹底消失,隻留下片被積雪覆蓋的窪地,像從未有過這座宮殿。
蘇晴突然拉了拉畢邪的胳膊,指著東方的天空:“你看!”雪幕中竟透出淡淡的紫芒,像道流星劃破天際,落在西北方的地平線——那是第四塊碎片所在的方向,與係統定位的地圖完全吻合。
“看來,它在等我們。”畢邪握緊腰間的玉佩,能感覺到碎片之間的呼應,像遠方傳來的呼喚,清晰而溫暖。“但在那之前,我們得先搞清楚,焚天沙漠的海市蜃樓,到底藏著怎樣的機關。”
鬼燈收起羊角燈,從懷裡掏出個羊皮袋,裡麵裝著幾塊壓縮的肉乾,油香混著雪的寒氣飄過來:“鬼市有個老駝夫,年輕時穿過焚天沙漠,見過三次海市蜃樓。他說蜃樓裡有座玉門關,關樓上刻著‘碎星’二字,隻有在月圓之夜才能推開。”他撕開一塊肉乾遞過來,油脂在雪光中泛著微光,“那老頭記性好得很,連蜃樓裡的沙丘形狀都記得一清二楚,說有一處沙丘像臥著的駱駝,旁邊還有片胡楊林,其實都是光影變的,碰不得,一碰就會陷進流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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