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孫教授的陰謀：屍丹迷局與權限躍升
祠堂裡的黑暗比外麵更稠，像化不開的墨，連手電的光柱都隻能撕開一道薄薄的口子，轉瞬又被濃黑吞沒。畢邪舉著穩定器往前走，屏幕的微光映出腳下的青石板，上麵刻著的繁複花紋在光影裡扭曲——仔細看竟是一張張縮小的人臉，眉眼模糊，嘴巴卻張得極大，像是在無聲地呐喊，又像是在竭力吞咽著什麼。兩側的廊柱上纏著褪色的紅布，布麵已經脆得像枯葉，上麵用朱砂繡著的“長生”二字歪歪扭扭，針腳又深又亂，倒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邊緣還沾著些發黑的痕跡，不知是陳年的血還是黴斑。
“這地方……怎麼看都像個祭壇。”王胖子舉著工兵鏟，鏟頭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起的風裡飄著股土腥和腐朽混合的怪味，“胖爺我盜墓這麼多年，見過的祠堂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供桌擺牌位，梁上掛族譜，哪有這樣的？”他用鏟頭指了指前方，“你看那供桌，上麵擺的哪是牌位？”
眾人順著他的手電光看去，供桌是整塊青石雕琢的，邊緣刻著纏枝蓮紋，隻是蓮花的花瓣都扭曲成了人手的形狀。桌中央果然沒有牌位，而是擺著個半人高的青銅鼎，鼎身鑄著密密麻麻的銘文，細看竟是無數個“死”字疊在一起。鼎口冒著絲絲白氣，氤氳繚繞，隱約能聞到股奇異的腥甜，像新鮮的血混著化開的蜂蜜，聞著讓人喉嚨發緊。鼎周圍散落著十幾個陶俑，每個陶俑的臉都不一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卻都睜著眼睛，眼珠是用黑色琉璃做的，在微光下閃著詭異的光，仿佛能隨著人的移動轉動視線。
“是地仙的‘長生俑’。”解語花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種穿透黑暗的涼意。他從背包裡翻出那本泛黃的《異聞錄》，借著穩定器的光快速翻閱，書頁翻動時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有人在耳邊低語。“書上說，地仙村的先民相信，用活人煉製陶俑，再將其埋入龍脈深處，百年後就能孕育出‘屍丹’，服下可長生不死。”他指著陶俑胸口，那裡有個細小的孔洞，邊緣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結垢，“這些陶俑裡……可能是空的。”
“空的？”蘇晴懷裡的小黃狗突然炸毛，脊背弓起，對著青銅鼎狂吠，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恐懼，“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裡麵的人被煉成丹了。”王胖子打了個寒顫，工兵鏟往地上頓了頓，“他娘的，這比影的屍體怪物還邪門！至少那些屍體是死透了的，這玩意兒……”他沒說下去，但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裡的忌憚藏不住——誰也不想想象自己被封進陶俑裡，一點點被煉成所謂的“丹”。
畢邪的穩定器突然劇烈震動，屏幕上的光點像沸騰的水般瘋狂跳動，最終死死鎖定青銅鼎，發出“滴滴”的警報聲。“碎片就在鼎裡。”他往前走了兩步，腳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咚”的悶響，在這死寂的祠堂裡格外清晰。剛想再靠近些，祠堂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蒼老而沙啞，像破舊的風箱被強行拉動，每一聲都帶著氣若遊絲的滯澀。
“咳咳……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有人能找到這兒。”
黑暗中緩緩走出個人影，穿著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領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邊，頭發花白稀疏，貼在頭皮上，鼻梁上架著副老花鏡，鏡片上布滿劃痕。他手裡拄著根拐杖，拐杖頭是個龍頭形狀，在微光下泛著冷光，每走一步，龍頭都在青石板上磕出“篤、篤”的響，像在敲打著人心。他走到供桌旁，拿起個陶俑，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麵的灰，動作裡帶著種詭異的溫柔，仿佛那不是陶土捏的俑，而是件稀世珍寶。
“孫教授？”吳邪愣住了，手電光晃了晃，照亮對方臉上的皺紋，“您怎麼在這兒？您不是在秦嶺考察隊營地整理標本嗎？”孫教授是隊裡的老學者，主攻民俗考古，平時總是笑眯眯的，說話慢條斯理，誰也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他。
孫教授轉過身，老花鏡後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那光太亮了，不像普通老人該有的渾濁，反而像淬了毒的針，讓人不寒而栗。“考察隊？”他笑了笑，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那種地方怎麼配得上‘長生’二字？”他抬起拐杖，指向青銅鼎，鼎口的白氣突然翻湧起來，腥甜的味道更濃了，“你們看，這就是地仙村的秘密——屍丹。我研究了一輩子，終於找到了。”
“您……您想服下屍丹？”蘇晴的聲音發顫，懷裡的小黃狗抖得像篩糠，爪子緊緊扒著她的衣襟，“可這是用活人煉的……那些陶俑裡，都是……”
“為了長生，犧牲點螻蟻算什麼？”孫教授的語氣突然變得狠戾，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像朵枯萎的毒花，“我年輕時跟著考古隊來過這裡，親眼見過地仙的幻術，也知道屍丹的傳說。這些年我偽裝成學者，跑遍了秦嶺的山山水水，就是為了找機會回來——現在，終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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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拐杖，龍頭拐杖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像兩團跳動的鬼火。祠堂兩側的牆壁“轟隆”一聲裂開，露出裡麵的石室，石室內密密麻麻擺滿了陶俑，少說也有上百個，擠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每個陶俑的胸口都有個孔洞，白氣從孔裡冒出來，彙聚成霧，像條白色的蛇，蜿蜒著飄向青銅鼎。
“這些都是我這些年‘收集’的‘材料’。”孫教授的聲音帶著狂熱，拐杖在地上頓得更響了，“有不聽話的學生，質疑我的研究；有礙事的驢友，誤闖了不該來的地方；還有想搶我成果的同行……他們都為‘長生’貢獻了力量，應該感到榮幸。”
“你瘋了！”吳邪握緊黑金古刀，刀身在微光下泛著冷光，映出他眼底的怒意，“長生？這種靠殘害生命得來的東西，也配叫長生？不過是地仙編造的謊言，讓你們這些貪婪之輩自相殘殺！”
“謊言？”孫教授冷笑，他從懷裡掏出個精致的木盒子，打開後裡麵躺著顆暗紅色的珠子，有鴿子蛋大小，表麵像凝固的血，還在微微蠕動，隱約能看到裡麵有細小的東西在遊動。“這是我用十年時間煉製的半成品，服下後能讓白發變黑，皺紋消退——你敢說這是假的？”他突然提高聲音，拐杖往地上一頓，龍頭的紅光更盛了，“等我服下鼎裡的成品，就能真正與天地同壽，到時候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都得給我磕頭！”
畢邪盯著那顆半成品屍丹，穩定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彈出一行刺眼的紅字：【檢測到高危能量體！含大量怨念與屍毒，長期接觸可致精神錯亂、肉體異化！】他突然明白了什麼，舉起穩定器，屏幕的光芒瞬間照亮孫教授的臉，“大家看他的手！”
眾人的目光集中過去，孫教授的手背皮膚下隱約有黑色的紋路在蠕動，像無數條細小的蟲子在皮下穿行，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暗紅色的汙垢，散發著淡淡的腥氣。“他服下半成品後，身體已經開始異化了！”畢邪的聲音擲地有聲，穩定器的光芒掃過那些黑色紋路，“所謂的長生，根本就是地仙的陷阱！屍丹會慢慢吞噬你的神智，讓你變成沒有感情的怪物，最後被地仙吸收，成為它的養料！”
孫教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眼神慌亂，嘴角卻還強撐著勾起：“你胡說！這是……這是正常反應！過了這階段就好了！”
“是嗎？”畢邪往前走了一步，穩定器的光芒掃過那些陶俑，“那你敢解釋一下，這些陶俑為什麼會流淚嗎？”
眾人細看，果然發現每個陶俑的眼角都掛著晶瑩的水珠，在微光下閃著光。吳邪伸手碰了一下，水珠冰涼刺骨，指尖還沾了股淡淡的腥氣，像未乾的血。“這是裡麵的怨念凝結成的。”解語花的聲音帶著寒意，《異聞錄》在他手裡微微發抖，“你以為它們是死的？不，它們的意識還被困在陶俑裡，看著你煉製屍丹，等著有一天能複仇！”
“啊——！”孫教授突然尖叫起來，他扔掉拐杖，雙手抱住頭，頭發散亂地貼在臉上，“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能長生！我一定能！”他猛地撲向青銅鼎，像瘋了一樣想伸手去拿鼎裡的屍丹，鼎口的白氣突然變成黑色，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