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偶遇考古隊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古格王朝的殘垣被鍍上一層金邊。紅殿的木梁在風中輕輕搖晃，地穴裡透出的金光已漸漸收斂，隻在玄陰晶石周圍留下一圈淡淡的光暈，像給冰冷的石頭裹上了一層暖絨。畢邪將最後一張能量加固符撫平，指尖還殘留著符紙的溫熱，那溫度順著指縫蔓延到掌心，像是揣著一團小小的火焰，驅散了高原清晨的寒意。
“該下山了。”胡八一拍了拍沾滿塵土的衝鋒衣，布料摩擦著砂礫發出細碎的聲響，他眼底帶著熬夜的疲憊，卻難掩一絲興奮，“丹增那老頭說，山下的劄達縣城有家藏餐館，手抓羊肉做得地道，羊油裹著肉香能飄出半條街。”
王胖子一聽“羊肉”二字，頓時來了精神，剛才還蔫頭耷腦靠著牆根喘氣的樣子一掃而空，猛地扛起半人高的背包就往石階衝：“走快點！胖爺我這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再晚點，彆說羊肉，怕是連羊骨頭都剩不下！”他跑了兩步又回頭，盯著畢邪手裡的玄陰石玉佩，“我說小畢，你這玉佩昨晚發光跟個電燈泡似的，是不是藏著什麼寶貝？回頭給胖爺我也開開眼。”
畢邪笑著將玉佩揣進懷裡：“等你追上我再說。”
四人沿著殘破的石階往下走，晨光穿過土林的縫隙，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像一群沉默的守衛。石階上的駱駝刺沾著露水，晶瑩剔透，尖刺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王胖子走得急，褲腿不小心蹭過一叢，被紮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卻舍不得罵出口——這地方的清晨太安靜了，連風聲都帶著股溫柔，卷著遠處雪山的寒氣，輕輕拂過耳畔，讓人不忍心用粗話打破這份寧靜。
走到半山腰時，sey楊突然停下腳步，指著遠處的土林入口：“你們看，那裡有人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幾分警惕。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土林邊緣的沙地上，停著三輛軍綠色的越野車，車旁插著麵鮮紅的隊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國家考古隊”五個字格外醒目。幾個穿著藍色工裝的人影正背著設備往遺址方向走，動作有條不紊，有人扛著全站儀，有人捧著圖紙，顯然是專業隊伍。
“是考古隊？”胡八一皺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工兵鏟的木柄，“古格王朝遺址雖然對外開放，但紅殿這類核心區域，除了特殊審批，很少允許隊伍進入，怎麼會突然有人來？”
畢邪的神級鑒定術悄然掃過那些人影，信息流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檢測到人類活動跡象，攜帶考古工具及通訊設備，生命體征穩定，無惡意意圖。】他鬆了口氣，低聲道：“不像壞人，裝備齊全，動作規範，像是正規隊伍。”
王胖子早已按捺不住，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管他是誰，先問問有沒有吃的。胖爺我現在能吞下一頭羊，帶骨的那種！”
走近了才看清，那些人確實是考古隊的。為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衝鋒衣，袖口磨出了毛邊，紮著高馬尾，幾縷碎發被風吹得貼在臉頰上，沾著薄薄一層塵土，卻難掩一雙明亮的眼睛，像藏著星星。她正拿著一卷圖紙，和兩個隊員俯身討論著什麼，聲音清亮，帶著股不容置疑的乾練。
“請問你們是……”女人注意到他們，直起身轉過身來，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當看到胡八一手裡的工兵鏟、王胖子背包上蹭到的泥痕，以及畢邪腰間彆著的特製繩索時，眼裡閃過一絲警惕，“這裡是考古禁區，未經批準不得入內，你們怎麼進來的？”
胡八一剛想解釋他們是從後山繞過來的，王胖子已經搶先開口，臉上堆起笑：“我們是來……來旅遊的！對，旅遊！這地方風景不錯，就是路差點意思，絆得胖爺我差點摔成八瓣。”他說著，還故意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姑娘，你們隊裡有吃的不？餅乾麵包都行，哪怕是塊壓縮餅乾，胖爺我也感激不儘！”
女人被他逗笑了，眉眼彎彎，像融了層晨光：“我們是國家考古隊的，昨天下午剛到。我叫周婷，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她指了指身後兩個年輕隊員，“這是小張和小劉，負責測繪和記錄。我們這次來是進行常規維護，順便看看紅殿的壁畫有沒有新的風化痕跡。”
“周婷？”sey楊突然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驚喜，“你是不是畢業於北京大學考古係？師從李清泉教授？”
周婷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啊，你認識我老師？”
“我叫sey楊，林婉清是我朋友。”sey楊笑著伸出手，“她常跟我提起你，說你是她最佩服的學姐，當年在三星堆遺址發掘時，一個人帶著隊在雨裡守了三天三夜，硬是保住了那尊青銅神樹。”
“林婉清？”周婷眼睛一亮，連忙握住sey楊的手，力道帶著幾分激動，“是那個總愛泡在實驗室裡，抱著甲骨文拓片就能看一天的小丫頭？她現在怎麼樣了？上次通電話，說在甘肅做簡牘整理，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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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從李教授的近況說到考古隊的趣聞，氣氛瞬間緩和。胡八一趁機解釋了他們的來曆——當然，隱去了能量點和空間裂隙的事，隻說是對古格王朝的曆史感興趣，特地來看看，沒想到迷了路，誤打誤撞進了核心區。
周婷雖然覺得他們的理由有點牽強——哪有遊客帶著工兵鏟和攀岩繩來“旅遊”的？但看在sey楊是林婉清朋友的份上，也沒多追問，隻是指著他們身上的裝備，忍俊不禁：“你們這裝備可不像是旅遊的，倒像是……地質勘探隊的。”她頓了頓，笑著打住，“算了，相逢即是緣。我們隊裡有壓縮餅乾和牛肉罐頭，不嫌棄的話，一起吃點？”
“不嫌棄！不嫌棄！”王胖子立刻湊過去，眼睛都直了，像隻聞到肉香的貓，“有肉罐頭不？紅燒的那種！胖爺我做夢都想吃口帶湯汁的！”
考古隊的營地紮在紅殿下方的一片平地上，幾頂藍色的帳篷在土林赭紅色的背景下格外顯眼，像幾朵頑強綻放的花。隊員們正在生火，一口鋁鍋裡煮著酥油茶，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混著塵土的味道，在清晨的空氣裡彌漫開來，有種奇特的暖意。
周婷遞給畢邪一罐牛肉罐頭，自己則打開一盒壓縮餅乾，小口啃著，餅乾碎屑沾在嘴角，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你們昨晚在紅殿？那裡的壁畫很脆弱，尤其是西牆那幅《天國巡遊圖》，去年就發現有剝落的跡象，你們沒碰吧？”
“放心，我們就找了個角落歇腳，什麼都沒碰。”畢邪點頭，打開罐頭，濃鬱的肉香立刻飄了出來，引得王胖子在旁邊直吞口水，“紅殿的壁畫確實精美，尤其是那些飛天的線條，比敦煌的更靈動些。”
周婷有些驚訝：“你也懂壁畫？”
“略懂一點。”畢邪笑了笑，“之前在瓶山見過些明代的壁畫，風格不太一樣。”
周婷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玄陰石玉佩上，玉佩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青光，上麵刻著的終極符號紋路清晰，讓她覺得格外眼熟：“你這玉佩……很特彆，上麵的符號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紅殿的壁畫上？”畢邪反問。
“對！”周婷眼睛一亮，差點把手裡的壓縮餅乾掉在地上，“就是北牆那幅《祭祀圖》裡，僧侶圍著的那個金字塔形石台上的符號！我們研究了半年，翻遍了古格王朝的吐蕃文史料，都沒弄明白那符號是什麼意思，隻知道在幾篇殘缺的祭祀文中，這個符號被稱為‘永恒之眼’。”
畢邪心裡一動，永恒之眼？難道終極能量的本質是永恒？他正想追問，周婷突然站起身，眉頭緊鎖：“不對勁。”
“怎麼了？”sey楊也跟著站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金剛傘。
“紅殿的方向，有能量波動。”周婷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銀灰色儀器，屏幕上的綠色曲線正在劇烈跳動，像條不安分的蛇，“這是地質能量探測儀，我們隊裡的老夥計了，用來監測遺址的結構穩定性，昨晚調試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波動這麼大？”
隊員小張也湊了過來，臉色有些凝重：“隊長，會不會是要塌方？這地方的土層本來就鬆，昨晚又刮了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