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的雪頂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塊被打翻的奶油蛋糕,邊緣還沾著些微褐色的岩屑——那是火山灰的痕跡。可山腳的空氣裡卻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濃得像打翻的臭雞蛋,混著潮濕的海風,形成一種讓人鼻腔發緊的氣息。這不是普通的火山活動征兆,畢邪站在臨時搭建的監測站外,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紅色數據流,眉頭擰成了疙瘩。
“能量點深度三千米,就在主火山通道的邊緣。”隨行的日本超自然協會成員鈴木哲也遞過來一張熱成像圖,手指在圖上的紅點處重重一點,“您看這裡,這紅點像顆跳動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讓周圍的岩漿暗流泛起漣漪。昨晚開始,這裡的能量波動突然加劇,監測儀顯示,支撐能量點穩定的符文正在脫落,再掉一張,整個火山通道的能量場就會崩塌,到時候……”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沒說下去,但眼裡的恐懼像被冰水浸過的棉花,沉甸甸的。
畢邪接過特製的抗熱服,指尖劃過布料表麵的符文——那些紋路是用火山棉纖維混合隕玉粉末織成的,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手冊上說能抵禦上千度的高溫,可在火山深處的超高壓環境下,最多隻能支撐三小時。他將破界劍背在身後,劍鞘上的圓月隕玉泛著溫潤的光,貼在後背時,竟能隱約中和空氣中的燥熱,像揣了塊冰鎮的玉牌。
“加固符準備好了嗎?”畢邪的聲音透過麵罩傳出來,帶著點機械的冷硬,像是被防護罩過濾掉了溫度。
鈴木哲也連忙捧出一個金屬盒子,盒子表麵刻著繁複的櫻花紋,打開時發出“哢嗒”一聲輕響。裡麵躺著最後一張加固符:符紙泛著淺棕色,邊緣微微卷曲,看得出年代久遠——是用千年梧桐木漿混合火龍血製成的,上麵用金線勾勒著複雜的陣法,像一張縮小的星圖,邊緣還嵌著細小的隕玉碎片,在燈光下閃著微光。“這是我們協會最後的庫存了,也是唯一能承受火山核心溫度的符紙。隻要把它貼在能量點的陣眼上,就能暫時穩定能量場,至少能撐到全球能量網重啟。”
正說著,地麵突然輕微震顫,像有頭巨獸在地下打了個噴嚏。監測站的警報聲尖銳地響起,“嘀——嘀——”的聲音刺破耳膜,屏幕上的紅點猛地擴大三倍,周圍的岩漿流像被驚動的蛇群,在熱成像圖上扭曲成一團,瘋狂扭動。
“沒時間了!能量點的外殼正在破裂!”鈴木哲也指著屏幕,指尖都在抖,“升降梯隻能送你們到一千米處,剩下的路……隻能靠你們自己了。岩層太脆,無人機根本飛不進去。”
畢邪點點頭,轉身看向身後的蘇晴——她穿著同款抗熱服,頭盔上的護目鏡反射著監測站的紅光,手裡捧著一個能量轉換器,巴掌大小的機器裡,紫色霧氣正緩緩旋轉,像一團被關起來的星雲。“本源之氣能暫時壓製岩漿的活躍度,跟著我,彆掉隊。”
蘇晴比了個“ok”的手勢,護目鏡後的眼睛亮得驚人,顯然對火山深處的景象充滿好奇:“放心,我的轉換器能實時監測能量流,誤差不超過0.1赫茲,保證比你的破界劍還靈敏。”
兩人踏上升降梯,金屬艙體緩緩沉入火山通道。起初窗外是灰暗的岩石,布滿了蜂窩狀的氣孔,那是岩漿冷卻後留下的痕跡。往下走了約莫兩百米,景象漸變:岩石染上暗紅,縫隙裡開始滲出橘紅色的光,像有無數隻眼睛在暗處窺視。硫磺味濃得嗆人,抗熱服表麵的符文自動亮起,形成一層淡藍色的防護罩,將灼熱的氣浪擋在外麵,艙體壁上凝結的水珠瞬間蒸發,在防護罩上化成白霧。
“看那裡!”蘇晴突然指著窗外,隻見一道岩漿暗流貼著艙體流過,像一條凝固的火焰河,表麵浮著黑色的岩塊,隨波逐流,“這流速比資料裡快了15,能量點的躁動已經影響到淺層岩漿了。”
畢邪盯著屏幕上的能量讀數,指尖在劍柄上輕輕敲擊:“防護罩能量消耗正常,還有兩小時五十分鐘。”他頓了頓,補充道,“彆碰艙壁,溫度已經超過800度了。”
蘇晴悻悻地收回剛要貼向艙壁的手,吐了吐舌頭,儘管隔著麵罩誰也看不見。
升降梯在一千米處戛然而止,發出“哐當”一聲悶響,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艙門打開的瞬間,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帶著濃烈的硫磺味,防護罩劇烈波動了一下,差點被掀翻。畢邪率先跳出去,落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火山岩上——腳下的岩石燙得發白,抗熱靴踩在上麵發出“滋滋”的響聲,像烤肉時的動靜。
“從這裡往下,就是活躍的岩漿帶了。”蘇晴調出三維地圖,全息投影在兩人之間展開,上麵用綠色線條標注出一條蜿蜒的路徑,“沿著這條冷卻岩脈走,能避開主要的岩漿流,但要小心那些‘岩漿魚’。”
“岩漿魚?”畢邪挑眉,他對這種生物沒什麼印象。
“一種靠吞噬能量為生的異界生物,長得像蜥蜴,卻能在岩漿裡自由遊動。”蘇晴切換出生物圖鑒,屏幕上跳出一張動態圖:半米長的生物,渾身覆蓋著銀色的鱗片,鱗片邊緣泛著紅光,眼睛是熾熱的橙紅色,尾巴像鰻魚一樣細長,“它們的鱗片能吸收熱能轉化為動能,對能量波動特彆敏感,咱們身上的防護罩就是最好的誘餌。”她指著不遠處的岩漿湖,湖麵上偶爾泛起銀色的漣漪,像撒了一把碎鏡子,“剛才監測到它們的能量信號,數量不少於五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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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岩漿湖突然炸開一朵紅色的浪花,一條岩漿魚躍出水麵——它渾身覆蓋著銀色的鱗片,在高溫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眼睛是熾熱的橙紅色,嘴裡噴出的火星落在防護罩上,發出“劈啪”的響聲,像放鞭炮。
“來了!”蘇晴迅速啟動轉換器,紫色霧氣順著管道噴出,在兩人周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那些岩漿魚似乎很怕這種霧氣,剛靠近就像被燙到一樣,慌忙退回岩漿裡,隻在遠處遊弋,銀色的身影在紅色岩漿裡穿梭,像一群躁動的銀蛇。
畢邪握著破界劍,劍身在高溫下泛著淡淡的紫光,劍鞘上的隕玉微微發燙。他能感覺到,周圍的能量流異常活躍,像一群亂竄的螢火蟲,火山深處的能量點像顆即將爆炸的炸彈,每一次脈動都讓腳下的岩石震顫,頻率越來越快,從最初的每十秒一次,變成現在的每三秒一次。
“加快速度,抗熱服的能量隻能維持兩小時了。”畢邪率先邁步,沿著冷卻岩脈向下走去。岩脈兩側是翻滾的岩漿,像兩條燃燒的河流,表麵浮著黑色的岩渣,偶爾有岩漿濺到岩脈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很快凝固成黑色的結塊,像一層結痂。
走了大約半小時,前方的岩脈突然斷裂,出現一道十米寬的缺口,下麵是翻滾的岩漿海,紅色的浪花裡,無數銀色的身影在遊動——那是岩漿魚群,它們聚集在一起,鱗片反射的光在岩漿表麵織成一張銀色的網,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
“過不去了。”蘇晴的轉換器發出急促的警報,紅色的警告燈瘋狂閃爍,“它們的能量場正在融合,形成了熱能屏障,溫度超過3000度,硬闖的話,防護罩撐不過十秒就會融化。”
畢邪看著那些躍出岩漿的生物,突然握緊了破界劍。他能感覺到,這些岩漿魚的能量核心與影組織的異界生物同源,都是靠外部能量供給生存,像一群寄生在能量流上的水蛭。而破界劍的“斬斷連接”能力,正好克製這種結構。
“站在我身後。”畢邪低聲道,同時催動神級劍技。破界劍的紫色光流驟然暴漲,像一把撐開的星傘,將兩人籠罩其中。光流裡隱約能看到細小的閃電,那是能量高度凝聚的表現。他迎著魚群揮出一劍,動作並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與周圍的能量流形成了共振。劍風掠過之處,空氣被撕裂,在岩漿海麵上劃出一道短暫的裂隙——裂隙中沒有溫度,隻有純粹的能量真空,那些靠近的岩漿魚瞬間失去了能量供給,鱗片的銀光像被掐滅的蠟燭一樣熄滅,身體僵硬地墜入岩漿,化作焦黑的灰燼,連一絲煙都沒冒。
“就是現在!”畢邪抓住裂隙未閉合的瞬間,拉著蘇晴躍過缺口。落地時,腳下的岩塊突然鬆動,他順勢半跪穩住身形,蘇晴則踉蹌了幾步,靠在他肩上才站穩。回頭看一眼,那些岩漿魚被剛才的劍威震懾,竟不敢再靠近,隻在遠處的岩漿裡不安地遊動,銀色的身影攢動,像一群受驚的魚。
蘇晴喘著氣,護目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這一劍……至少斬斷了上百條能量連接吧?你這劍簡直是異界生物的克星!”她摸著自己的防護罩,剛才劍風掃過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紫色霧氣與破界劍的光流產生了共鳴,屏障瞬間堅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