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星樞紐的警報聲早已嘶啞得像瀕死野獸的哀鳴,每一次震顫都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雜音,仿佛整座空間站的骨架都在“虛無”的啃噬下發出痛苦的呻吟。環形平台中央的全息星圖被灰黑色浸染了大半,代表琉璃星的光點在三分鐘前徹底熄滅,殘留的光暈裡還飄著星核碎裂的模擬影像——那是卡倫最後傳回的畫麵,銀藍色的星核在暗潮中像塊被投入墨池的冰糖,無聲無息地消融,連一絲掙紮的痕跡都沒留下。他的金屬板在徹底化作飛灰前,彈出一行因能量紊亂而扭曲的字:“守好下一個節點”,那行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聯盟成員的視網膜上,連閉眼時都能看見殘影。
光羽族族長靈曦的羽翼劇烈顫抖,透明的翅膜上炸開細小的裂痕,每道裂痕裡都滲出淡金色的光粒——那是光羽族人生命力的結晶,像碎掉的星子般簌簌墜落。她身後的流光星光罩已薄如蟬翼,灰黑色的“虛無”正像潮水般啃噬著光罩邊緣,每一秒都有數千平方公裡的光膜化作星塵,映得靈曦的臉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會隨光罩一同消散。“流光星的防禦網隻剩最後一層了,”她的聲音帶著羽毛般的輕顫,卻仍強撐著挺直脊背,“光羽石儲備不足5,再撐十分鐘……不,五分鐘都難。”
機械文明使者鐵核的能量艙警報燈紅得刺眼,紅光透過他金屬臂上的觀測窗,在地麵投下跳動的光斑,像某種不祥的預兆。他的金屬指節死死攥著控製台,指縫間滲出淡藍色的機油——那是機械族的血,在艙壁上拖出蜿蜒的痕跡,像條掙紮的藍蛇。“鐵衛星的第三能量回路徹底燒毀了,”他的聲音帶著齒輪卡殼般的澀感,金屬喉管裡傳出斷續的摩擦聲,“備用冷卻係統啟動失敗,核心溫度已經突破臨界值,再不降下來,整個能量艙都會炸。”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金屬手掌蹭過臉頰時,留下一道淡藍色的油痕。
畢玄的守字令牌已黯淡到幾乎看不見紋路,邊緣的赤紅褪去,露出底下銀灰色的金屬底質,像塊被歲月磨平棱角的舊勳章。祁連山的赤色崖壁正在成片剝落,那些凝聚了畢邪源能的岩石化作紅色粉末,被“虛無”卷起的灰潮裹挾著,在風中打著旋,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他的指骨深深嵌在崖壁的劍痕裡,血順著岩石的溝壑往下淌,在地麵彙成細小的溪流,與令牌上滲出的赤紅紋路絲絲縷縷地纏在一起,像兩條掙紮求生的血蛇。“還有多久?”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目光死死盯著星圖上僅存的四個節點——流光星、鐵衛星、水藍星、母樹之心,每個節點的光暈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
畢守的通訊器滋滋作響,信號時斷時續,背景裡混著水藍星深海的壓力警報聲,尖銳得像冰錐刺耳朵。他麵前的通星石複製品已有三塊徹底變黑,剩下的四塊也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石麵上的“守”字被侵蝕得隻剩個模糊的輪廓,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光羽石儲備隻剩12,”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要被背景的電流聲淹沒,“水藍星的深海能量場收縮了三分之二,抗壓艙的玻璃出現裂紋,科考隊員正在緊急撤離。剛才收到消息,三號潛航器已經失聯,可能……可能被‘虛無’卷走了。”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母樹的實時畫麵,喉結滾動了一下才繼續說:“那棵支撐著植物文明的巨樹,葉片已枯了三分之二,虯結的樹乾上布滿焦黑的孔洞,洞裡滲出深褐色的樹膠,像凝固的血。最令人心悸的是,母樹頂端的‘生命之花’正在凋謝,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蜷縮、發黑——那是植物文明的能量核心,花瓣落儘的時刻,就是母樹徹底枯萎的瞬間。”
“太爺爺的手劄……開始風化了。”畢守突然補充道,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畢玄猛地低頭,懷中的手劄果然在泛著灰黑色的煙,紙頁邊緣像被無形的火焰灼燒,卷曲成焦黑的碎屑。他記得最清楚的那句“守到最後一刻”,此刻已模糊成一團墨漬,隻剩下“守”字的一豎還勉強能辨認,像根孤零零的旗杆在風雨裡搖晃。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玻璃碴般的疼——連承載著畢邪意誌的手劄都在消散,難道這場對抗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
就在這時,祁連山的地脈突然劇烈震顫。
不是“虛無”侵蝕時那種陰冷的、帶著吞噬性的震動,而是一種深沉、磅礴的脈動,像沉睡億萬年的心臟突然蘇醒,從地心深處傳來“咚咚”的回響,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畢玄貼在崖壁上的掌心傳來灼燙的溫度,那溫度順著血管蔓延,流遍四肢百骸,燙得他幾乎要鬆開緊握劍痕的手。他愕然抬頭,隻見赤色崖壁的剝落處浮現出無數金色紋路——這些紋路細如發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順著岩石的縫隙遊走、彙聚,時而像奔騰的河流,在凹陷處激起金色的浪花;時而像織網的絲線,在凸起處交織出細密的網眼,最終在劍痕上方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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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字足有三丈高,筆畫間流淌著液態的金光,每一道轉折都泛著銳利的鋒芒,竟與他令牌上的紋路如出一轍。更詭異的是,金芒穿透灰潮,在半空投下清晰的光影,將周圍飄散的紅色岩粉重新凝聚,在地麵拚出半闕《守護辭》:“石可裂,血可涸,此誌不可奪。”
“這是……”畢玄的瞳孔驟縮,掌心的灼燙感突然暴漲,仿佛握著塊燒紅的烙鐵,連指尖都在發麻。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太爺爺講過的故事,說畢邪先祖曾在祁連山布下“萬靈守護陣”,陣眼藏著對抗“虛無”的密鑰,難道傳說竟是真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畢守在通星樞紐發出震耳的驚呼:“通星石!它們在發光!”
全息投影裡,那四塊瀕臨熄滅的通星石突然泛起金光,黑色的侵蝕痕跡如退潮般從石麵上褪去,露出底下細密的星紋,像夜空中被擦亮的星群。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些已經變黑的通星石殘骸竟在金光中重新凝聚,碎片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在空中拚出完整的輪廓,雖然依舊黯淡,卻清晰地浮現出相同的“守”字紋路,與崖壁上的金芒遙相呼應。
畢守顫抖著拿起半塊風化的手劄,原本模糊的字跡正被金光重新勾勒,筆鋒淩厲如劍,一行從未見過的文字從紙頁深處滲出,像泉水般淌落在投影上:“心之所向,即世界之心;眾誌所聚,即宇宙之光。”
“世界之心……”畢玄喃喃自語,掌心的灼燙感越來越強,腦海中突然閃過南極古墓的隱紋星圖——去年破冰考察時,那些被冰層覆蓋的刻痕曾被誤以為是裝飾性的圖騰,此刻在記憶裡清晰無比。他猛地一拍控製台,調出星圖放大——哪裡是什麼北鬥七星,分明是一個完整的能量循環陣!七個節點恰好對應著七顆源能核心,而陣眼的位置,正是他腳下的祁連山赤色崖壁!
“畢守!看星圖的陣眼!”畢玄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指尖在虛擬星圖上點出祁連山的坐標。那裡原本隻是個普通的標記點,此刻卻突然亮起金光,與流光星、鐵衛星、水藍星、母樹之心連成一個完美的五角星,每個角上都跳動著相同的“守”字紋路,像五顆彼此呼應的心臟,在星圖上同步搏動,發出“咚咚”的共鳴聲。
畢守瞬間明白,通星石的金光映亮了他眼中的狂喜:“太爺爺把世界之心藏在了這裡!他的意誌一直附著在源能節點上,等我們發現!”
通訊頻道裡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像風吹過掛滿鈴鐺的山穀。光羽族的靈曦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透明的羽翼上炸開細小的金芒,她驚喜地看著掌心的光羽石——那些瀕臨耗儘的石頭正泛著與祁連山同源的金光,原本黯淡的晶體重新變得通透,光罩邊緣的灰黑色竟在肉眼可見地退縮。“流光星的光羽石……在自我修複!”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身後的光羽族人也紛紛低頭看向自己的光羽石,發出一陣細碎的驚歎,那些透明如蟬翼的羽翼上,開始重新浮現出金色的紋路,像乾涸的河流重新漲水,流淌著生機。
鐵核的能量艙發出刺耳的轟鳴,儀表盤上的能源讀數瘋狂飆升,紅色警報燈剛滅,綠色的安全燈就緊接著亮起,屏幕上的數據跳得像歡快的音符。“備用能源在自動填充!”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數據,金屬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控製台,“這能量……和通星石的金光頻率完全一致!”話音未落,他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抬起,指尖觸碰到能量艙壁——那裡原本因過載而融化的缺口,正被一層流動的銀藍色金屬覆蓋,那是機械文明最堅硬的星塵合金,隻有在核心能源飽和時才會生成,此刻卻像有了生命般自動修複著裂痕,連最細微的縫隙都被填補得嚴絲合縫。
植物文明的母樹突然劇烈搖晃,枯黃的葉片簌簌墜落,像一場金色的雨,卻在枝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嫩綠新芽,像是被春風拂過,連樹皮的褶皺裡都鑽出細小的綠芽。綠色能量流暴漲三倍,像千萬條藤蔓纏繞著琉璃星的殘墟,將殘留的“虛無”徹底逼退。母樹的樹乾上,樹皮剝落處浮現出畢邪手劄裡相同的字跡,古老而清晰,每一筆都泛著生命的綠光,與祁連山的金光遙相呼應,連空氣中都彌漫開清新的草木香。
“是畢邪前輩的意誌!”畢守將手劄高舉過頭頂,金光從紙頁中噴湧而出,注入通星石,“他把自己的源能與所有源能節點綁定,等我們在絕境中學會合力——不是以文明為界,而是以‘守護’為念!”
畢玄的掌心與崖壁的“守”字完全貼合,世界之心的力量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體內,順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連指尖都泛起金色的光暈。他的意識突然被拉遠,墜入一片流光溢彩的記憶碎片——
三百年前,畢邪站在同樣的崖頂,銀白的發絲在灰潮中飛舞,像千萬條銀色的光帶。他手中的長劍劃破夜空,劍氣所及之處,七顆星球的核心亮起金光,埋下源能種子,每顆種子裡都刻著“守”字。臨終前,他將手劄按在祁連山的崖壁上,指尖流淌的金光滲入岩石,在石縫裡開出金色的花:“千萬年後,若‘虛無’再現,便讓這世界之心,喚醒他們的信念。”記憶的最後,是他轉身走向灰潮的背影,披風上繡的“守”字在風中獵獵作響,像麵永不倒下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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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文明注意!”畢玄的聲音突然響徹聯盟頻道,帶著世界之心賦予的力量,穿透了所有雜音,清晰地傳入每個成員的耳中,“將所有源能集中到世界之心!不是按節點分配,是彙成一股——”
“——宇宙之光!”畢守接下他的話,通星石的金光突然連成一片,在星圖上化作橫貫百萬光年的光帶,將四個節點牢牢係在一起,光帶所過之處,灰黑色的“虛無”像冰雪般消融。
光羽族的靈曦展開最後的羽翼,翅膀上的金紋亮得像熔化的黃金,幾乎要將整個流光星的光罩都染成金色。她笑著看向身後的族人,聲音平靜卻帶著決絕:“這才是光羽族真正的淨化之力。”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在金光中漸漸透明,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粒融入光帶。流光星的光罩徹底崩解,卻在崩解的瞬間化作金色洪流,裹挾著所有光羽族人的力量,奔湧向祁連山。那些曾透明如蟬翼的羽翼,此刻都成了最耀眼的光源,在洪流中閃爍,連空氣中都飄著細碎的金粉,像場溫暖的星雨。
鐵核的能量艙儀表盤指針瘋狂旋轉,已超出最大量程,發出“滴滴”的警報聲,卻帶著歡快的節奏。他按下核心能源的引爆按鈕,臉上的金屬麵板裂開,露出底下閃爍的電路,像張帶著笑意的臉。“下次……換你們修機器。”他對著通訊器調侃,聲音卻帶著笑意。鐵衛星的地表裂開無數道縫隙,灼熱的源能束從縫隙中噴射而出,像千萬支金色的箭,精準彙入光帶。他的金屬軀體在過載中一點點融化,關節處迸濺出璀璨的火花,像在跳一支熾熱的舞,卻在徹底消散前,將最後一絲能量送向了光帶,連消散的粒子都帶著金色的光暈。
植物文明的母樹發出轟然巨響,龐大的樹乾從中間斷裂,卻在倒塌的瞬間爆發出璀璨的綠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根係化作無數綠色絲線,纏繞著金色光帶,輸送著最後的生命源能,連飄落的枯葉都帶著熒光。那些嫩綠的新芽在空中綻放,化作點點綠光融入洪流,母樹的殘軀上,最後一片枯葉飄落,葉麵上寫著植物文明的古老箴言:“凋零是為了更好的綻放。”
畢玄站在赤色崖壁前,看著來自三十七個文明的源能在世界之心的引導下彙聚——銀藍色的琉璃星殘能像流動的星河,聖潔的光羽金芒像燃燒的火焰,灼熱的機械源能帶著金屬的銳氣,生機盎然的植物能量裹著草木香,水藍星深海的幽藍光流泛著清涼的波紋,蟹狀星雲的脈衝能量跳著歡快的節奏……它們不再有顏色和形態的區彆,在“守”字紋路的牽引下,凝成一道橫貫天地的純白光柱,光柱周圍纏繞著七彩的光帶,像條璀璨的星河。
這道光柱從祁連山升起,刺破通星樞紐的穹頂,直衝宇宙,所過之處,灰黑色的“虛無”在接觸到光柱的瞬間發出淒厲的尖嘯,像冰雪遇驕陽般消融、蒸發,連一絲煙塵都沒留下。那些被吞噬的星係開始重現:蟹爪四號的星港重新亮起燈光,運輸艦緩緩駛出港口,艦橋上的船員正揮手致意,笑容在金光中格外清晰;琉璃星的星核在白光中重組,銀藍色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卡倫的金屬板懸浮在星核旁,板麵上的紋路閃著微光,仿佛從未消失;流光星的光羽聖殿頂,風鈴重新搖晃,發出清脆的響聲,靈曦的身影在光暈中若隱若現,正對著鏡頭微笑;鐵衛星的機械城正在重建,齒輪轉動的聲音像首歡快的歌,鐵核的機械臂被新的合金修複,正舉著扳手向鏡頭揮手,金屬臉上還沾著點機油,卻笑得燦爛……
當最後一縷“虛無”消散時,畢玄和畢守同時看向手中的守字令牌。令牌上的赤紅紋路與世界之心的金光融為一體,在他們掌心烙下永恒的印記,溫暖而清晰,像塊帶著溫度的勳章。通星樞紐的警報聲徹底停止,環形平台上,幸存的文明使者們彼此攙扶著站起,有人笑著擦拭臉上的淚痕,有人舉著損壞的武器歡呼,光羽族的孩子們在光帶中追逐嬉戲,銀鈴般的笑聲灑滿整個空間站,機械族的小機器人正用焊槍修補破損的星圖,焊花濺起時像綻放的小煙花。
畢守展開手劄,最後的字跡在金光中閃耀:“所謂神的指引,不過是千萬個‘守護’的意誌,在時光裡相遇。”
畢玄望向祁連山的方向,那裡的赤色崖壁已恢複平靜,劍痕裡長出了嫩綠的草,草葉上還掛著金色的光粒,在風中輕輕搖晃。風拂過崖壁,帶著光羽族的金粉、機械族的機油香、植物族的草葉氣,還有無數生命綻放的氣息,像首溫柔的歌。他突然明白,畢邪留下的從不是戰勝“虛無”的方法,而是相信“守護”能跨越時空的信念——就像此刻,三十七個文明的源能在宇宙中交織成網,那光芒裡,有卡倫的金屬板、靈曦的羽翼、鐵核的齒輪、母樹的新芽,還有每個為守護而燃燒的生命。
這,才是真正的宇宙之光。它不需要神的指引,因為每個願意為守護挺身而出的人,本身就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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