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丹爐餘燼與仙城喧囂
向錢的小動作，在丹陽子和藥塵子這等老狐狸麵前，自然如同掌上觀紋，清晰無比。
那悄悄藏進儲物袋的“品相稍差”丹藥，那在庫房挑選藥材時專挑“處理品”的精準眼光，甚至煉丹時那刻意控製成丹品質、將部分上品丹混入“自留”袋子的細微操作……都逃不過兩人的眼睛。
藥塵子搖著扇子，看著向錢“小心翼翼”地將一瓶標注著“中品”的固本培元丹實際有一顆品質略低的上品混在裡麵）塞進懷裡，臉上那萬年不變的笑容深了幾分，慢悠悠地對丹陽子傳音道：“老陽，你看這小子……這摳摳搜搜、雁過拔毛的勁兒，像不像年輕時候的你？為了幾塊靈石，能把庫房老鼠洞都掏乾淨？”
丹陽子抱著膀子，銅鈴大眼瞥了一眼正“專心”收拾丹爐殘渣的向錢，鼻子裡哼了一聲：“放屁！老子當年是光明正大的拿！這小子……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做賊心虛！不過……”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這小子煉丹確實有點鬼門道，那些‘處理品’藥材到他手裡，真能變廢為寶。他藏的那點丹藥，品質放市麵上也不差，隨他去吧。就當……給他點甜頭，讓他更有‘動力’。”
藥塵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也是。年輕人嘛，總得有點私房錢。況且……萬寶閣那場拍賣會，聽說好東西不少，這小子兜裡沒幾個子兒，去了也是乾瞪眼。讓他自己搞點，去開開眼界也好，省得跟個土包子似的，丟我們丹鼎峰的人。”
兩個老家夥心照不宣，對向錢那點“中飽私囊”的行為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一個能穩定產出中上品、甚至偶爾接近極品丹藥的弟子哪怕過程有點邪門），其價值遠超那點被克扣的丹藥。適當的“放養”，或許能激發這小子更大的“潛力”。
時間在藥廬的煙火氣、慘嚎聲主要來自向錢）和偶爾爆發的濃鬱丹香中悄然流逝。距離萬寶閣拍賣會開啟，隻剩下不到十天。
這一天，酉時煉丹結束。向錢再次“穩定發揮”，煉出一爐品質上佳的聚氣丹刻意控製下，大部分是中上品，藏了幾顆頂尖的上品）。他收拾好丹爐，深吸一口氣，走到抱著膀子監督的丹陽子和搖著扇子看戲的藥塵子麵前，臉上堆起十二分的“恭敬”和“誠懇”。
“師父，師叔。”向錢躬身行禮，“弟子……弟子想請幾天假。”
“請假？”丹陽子眼睛一瞪，“皮又癢了？想偷懶？！”
“不不不！師父息怒！”向錢連忙擺手，一臉“惶恐”，“弟子聽聞青嵐仙城萬寶閣一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即將開啟，此乃我東域修真界的盛事！弟子見識淺薄，想借此機會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看看各方奇珍異寶，觀摩前輩修士風采，也好……也好激勵自己更加努力修煉和煉丹！”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求知若渴、積極上進的好弟子形象。
藥塵子搖扇子的手頓了頓，笑眯眯地看著向錢：“哦？開眼界？長見識？我看……是惦記著兜裡那點‘私房錢’，想去拍賣會上試試水吧？”
被一語道破心思，向錢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恢複“誠懇”：“師叔明鑒！弟子確實……確實攢了點微末靈石，想著若能遇到合適的、對修煉或丹道有益的物品，也能……也能為宗門、為峰裡做點貢獻！”他直接把高度上升到了“為宗門做貢獻”。
“哼！油嘴滑舌！”丹陽子哼了一聲，但語氣並不嚴厲。他上下打量著向錢，這小子雖然依舊一副欠揍的樣子，但氣息沉凝厚重，眼神深處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狠勁和沉穩，引氣七層的境界也徹底穩固下來，甚至隱隱逼近中期。這一個月地獄般的錘煉，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想去就去吧。”藥塵子慢悠悠地開口，替丹陽子做了決定，“年輕人，是該出去走走看看。不過……”他話鋒一轉，笑容變得意味深長，“拍賣會魚龍混雜，水深得很。你那點靈石，丟進去怕是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多看，少說，彆惹事。要是被人坑了或者揍了，彆指望我們兩個老骨頭給你出頭。另外……”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拍賣會結束，立刻滾回來！耽誤的修煉和煉丹任務，雙倍補上！”
“是！弟子明白！多謝師父師叔成全！”向錢心中狂喜，臉上卻努力維持著“感恩戴德”的表情，連忙躬身應下。雙倍補上？那都不是事兒！隻要能去拍賣會搞錢，回來再練成狗他都認了！
請好了假，向錢幾乎是腳下生風，第一時間衝回了自己那個破落的小院。
推開院門，就看到王虎正拄著一根粗糙的木棍，在院子裡艱難地挪動著步子。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氣息也遠未恢複巔峰，但比起之前躺在擔架上的慘狀，已是天壤之彆！魁梧的身軀挺直了不少，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的銳利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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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你能下地了？！”向錢驚喜道。
“哈哈！錢哥！你回來了！”王虎看到向錢，咧開大嘴，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雖然動作牽扯到胸口的舊傷，讓他眉頭微皺了一下，“躺了這麼久，骨頭都生鏽了！再不起來活動活動，就真成廢人了！多虧了錢哥你的丹藥！”
向錢連忙上前扶住他，感受著王虎手臂傳來的力量感，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他立刻從儲物袋裡掏出幾瓶丹藥塞過去：“拿著！固本培元丹，聚氣丹，還有這瓶是我剛煉的回春散，品質都不錯！趕緊吃！爭取拍賣會前再恢複幾成！”
“拍賣會？”王虎眼睛一亮，“錢哥你要去？”
“當然！這種盛事，怎麼能錯過？”向錢眼中閃爍著精光，“咱們兄弟一起去！開開眼界，順便……搞點錢！”
“太好了！”王虎興奮地一拍大腿隨即疼得齜牙咧嘴），“躺著都快憋瘋了！正好出去透透氣！搞錢！必須搞錢！錢哥你看！”
他艱難地挪到院角，用木棍撥開一堆雜物，露出下麵一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嘿嘿，聽說錢哥你要去拍賣會，我讓能動彈的兄弟們又搜刮了一圈！這次時間緊，東西沒上次多，但兄弟們可都是用了心的！你看看！”
向錢迫不及待地解開麻袋。裡麵依舊是五花八門的“破爛”：生鏽的銅錢串、斷成幾截的玉簪、幾塊顏色斑駁的礦石、幾卷字跡模糊的獸皮、甚至還有一個缺了口的破陶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