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涯的木劍貼地反撩,劍尖直指張虎手腕橈骨穴。他體內那股歪斜真氣在係統補全下短暫拓寬,感官敏銳得能聽見自己血脈奔湧的聲音。就在這一瞬,他看清了對方手腕微抖的動作——不是格擋,是壓。
鐵劍斜落,如砧板砸菜,狠狠碾向他的木劍。
“哢!”
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柄滑下,在青石板上滴出幾點暗紅。木劍雖未折斷,卻被巨力壓得彎成弧形,幾乎貼地。那一刺終究偏了寸許,鐵劍擦著陳無涯咽喉掠過,劃開衣領,留下一道細長血痕。
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劇烈,喉嚨裡泛著腥甜。耳邊喧嘩四起,有人怒吼“不準下殺手”,有人驚叫“快停手”。但他聽不真切,隻覺兩耳嗡鳴,視線邊緣發黑。
張虎收回鐵劍,站在他上方,居高俯視。嘴角咧開,露出森然笑意:“廢物,就這?”
陳無涯沒答。他咬住牙根,右手五指死死扣住劍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現在不能鬆手,哪怕一瞬,都可能再無翻身之機。
剛才那一腳來得太狠。張虎並非單純踢中膝窩,而是借前衝之勢,腳尖內旋,精準撞上他右腿經絡交彙處。那一擊帶著陰勁,震得他整條腿麻木至今。此刻想撐身坐起,卻發現左臂剛一發力,肩胛骨就像被釘入鐵釘般劇痛。
舊傷複發了。
昨夜白芷送來的續筋散確實緩解了右臂經絡滯澀,可連番催動錯勁,早已耗儘藥效。如今雙臂皆損,雙腿失衡,他像一隻被掀翻的龜,四肢無力,唯有眼珠還能轉動。
台下人群騷動不止。
“張虎太過分了!比武哪有這種打法!”
“那是斷脈踢!外門禁招!他從哪兒學的?”
“彆說了,你看那血……再打下去要出人命!”
議論聲中,白芷已站起身,手按劍柄,目光冷如霜雪。但她沒有上前。這是兩人之間的約戰,若她貿然介入,隻會讓陳無涯背負“靠女人解圍”的汙名。
張虎緩緩抬起鐵劍,劍尖再次指向陳無涯心口。他呼吸急促,額角青筋跳動,脖頸上的淺痕仍在滲血。那一刺雖未致命,卻讓他心驚膽寒。
他本以為這是一場碾壓局。一個雜役出身、靠歪理混進外門的廢物,憑什麼和他這個苦修五年、家傳劍法的弟子抗衡?可對方不僅接下了他的“蕩嶽”,還險些一劍封喉。
恥辱感燒得他五臟俱焚。
“你說我用的是歪門邪道?”張虎冷笑,聲音沙啞,“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邪’。”
他後退半步,忽然將鐵劍插入青石縫隙,雙手迅速從腰間解下一物——一條烏沉沉的短鏈,鏈頭綴著兩枚銅球,表麵刻滿細密紋路。
有人認了出來,倒吸一口冷氣:“那是……纏龍索?聽說是他父親私藏的暗器,怎會帶進比武場!”
陳無涯瞳孔一縮。那不是普通纏龍索。銅球上的紋路與尋常不同,更像是某種鎖脈機關。一旦纏上關節,便能壓迫經絡,使人瞬間脫力。
規則已被撕碎。
這不是比武,是獵殺。
張虎甩了甩手腕,纏龍索在空中劃出低沉呼嘯。他不再掩飾,眼中殺意畢露:“你不是喜歡走歪路嗎?今天我就把你全身經絡都攪成亂麻!”
話音未落,他猛然躍起,右臂橫掃,纏龍索如毒蛇吐信,直取陳無涯雙腕。
陳無涯奮力側滾,但動作遲緩,左肩剛離地,鏈影已至。他抬劍格擋,木劍卻被銅球砸中,發出悶響,整條手臂頓時酥麻。
第二擊緊隨其後,纏龍索繞過木劍,猛地纏上他右腿踝骨。
“收!”
張虎猛拽鏈條,陳無涯整個人被拖行數尺,後背再度撞上青石板。他悶哼一聲,喉頭一甜,差點嘔出血來。
第三擊,纏龍索飛向脖頸。
陳無涯拚儘全力揚起木劍,劍身橫架頸前。銅球重重砸在劍麵上,震得他虎口再度裂開,鮮血淋漓。
“你還想擋?”張虎獰笑,手上加力,“骨頭斷了,看你怎麼爬!”
鏈條越收越緊,木劍開始彎曲。陳無涯感到頸動脈被壓迫,眼前陣陣發黑。他拚命掙紮,左手摳進石縫,試圖借力掀身,可雙腿如同灌鉛,毫無反應。
千鈞一發之際,腦中係統猛然震動——
【警告:常規防禦路徑阻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