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餘個日夜在忙碌與期盼中流逝。峭壁鎮的改變日新月異,兩座石質哨塔已然矗立在最險要的關隘之上,如同山巒睜開的銳利眼睛,時刻監視著下方的一舉一動。符文重弩的絞弦聲和大地震顫符文的埋設工作,也在秘密而有序地進行著。
然而,源長者心中始終懸著一塊石頭——那封送往風嚎部落的信,如同石沉大海,遲遲沒有回音。外交的成敗,關乎著能否真正為峭壁鎮贏得喘息之機,甚至扭轉戰略態勢。
就在這略顯焦灼的等待中,在一個霧氣朦朧的清晨,那名被派往風嚎部落的信使,終於回來了。
他幾乎是爬回峭壁鎮的,身上滿是刮擦的傷痕,疲憊不堪,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他直接被帶到了源長者的石屋。
“源……源長者……”信使氣喘籲籲,接過旁人遞來的水囊猛灌了幾口,才緩過氣來,“我……我見到了風嚎部落的首領,‘斷牙’。”
屋內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堅角隊長、靈蹄,以及幾位核心成員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看了信,看了很久。”信使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他的表情……很複雜,看不出是喜是怒。他身邊幾個狼族頭目倒是交頭接耳,爭論得很厲害。”
“他最後怎麼說?”源長者平靜地問道,但微微前傾的身體暴露了他的關注。
“他沒有直接答應什麼,也沒有拒絕。”信使斟酌著詞句,“他說……‘石爪部落的裂爪確實是個貪婪又愚蠢的家夥,他的舉動打破了草原的寧靜。’”
此言一出,眾人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有戲!
信使繼續道:“他還說……‘風嚎部落的眼睛會一直盯著東邊,我們不希望看到一個被野心吞噬的鄰居變得太過強大。’”
源長者微微頷首,這是最重要的表態!風嚎首領默認了石爪的威脅,並暗示了遏製之意。
“那貿易的事情呢?”靈蹄忍不住追問。
“他說……”信使模仿著狼族首領那粗啞而傲慢的語氣,“‘峭壁鎮上的小羊羔們,如果真能拿出讓我們心動的東西,等眼前的麻煩結束後,或許可以談一談。’他特彆提到了‘赤血草’和‘月光苔’這些生長在高山上的珍貴藥材,說如果能提供足夠數量,風嚎部落不介意多一個……嗯……‘供應商’。”
信使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源長者。這回複聽起來模棱兩可,既沒有明確聯盟,也沒有給出實質承諾。
堅角隊長皺起了眉頭:“這……這算什麼回複?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坐看我們和石爪拚個你死我活嗎?”
然而,源長者的臉上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信使的肩膀:“辛苦你了,你立了大功!回去好好休息。”
待信使離開後,堅角不解地問道:“大長者,這風嚎首領明顯是在敷衍我們,您為何還如此高興?”
源長者走到地圖前,手指點著風嚎部落的位置:“堅角,外交從來不是非黑即白。我們送這封信的最高目標,是什麼?”
“是……是讓他們和我們一起攻打石爪?”堅角試探著回答。
“不。”源長者搖頭,“那是理想結果,但幾乎不可能實現。我們真正的、也是最現實的目標,是避免他們與石爪聯合,並儘可能讓他們保持中立,甚至暗中對石爪進行牽製。”
他看向眾人:“現在,風嚎首領的回複告訴我們:第一,他承認石爪是威脅。第二,他明確表示會‘盯著’石爪,這意味著石爪不敢輕易抽調兵力防備西麵,甚至可能被迫分兵警戒風嚎。第三,他提出了具體的貿易需求,這說明他有交易的意願,這條線沒有斷。”
“我們付出了一封信的代價,成功地在石爪部落的側翼埋下了一根刺,讓他們如芒在背。這難道不是巨大的成功嗎?”源長者微笑道,“至於他是否出兵,是否立刻交易,那都是錦上添花的事情。隻要風嚎不變成我們的敵人,甚至能給石爪製造麻煩,我們就已經贏了這步棋。”
經源長者一點撥,眾人恍然大悟,臉上的疑慮儘去,取而代之的是對長者深謀遠慮的欽佩。
“而且,”源長者補充道,目光變得深邃,“他提到了‘赤血草’和‘月光苔’……這兩種藥材隻生長在極高極險的崖壁上,產量稀少,對狼族似乎有特殊的強壯功效。這說明他對我們山上的物產確有需求,這將是未來我們與他打交道的重要籌碼。”
就在這時,一名山羊突擊隊的隊員匆匆趕來彙報:“源長者,隊長!我們觀察到,石爪部落今天上午向西麵方向派出了三支偵察小隊,行色匆匆!”
看,效果立竿見影。
源長者與堅角相視一笑。
“裂爪果然坐不住了。”堅角冷笑道,“他肯定也嗅到了風嚎部落態度變化的風聲。”
“很好。”源長者點頭,“讓他們互相猜忌、互相牽製去吧。傳令下去,繼續加緊我們的防禦建設和突擊訓練。外部的壓力緩解了,現在正是我們積蓄力量的最好時機!”
風嚎部落曖昧的回音,如同一陣恰到好處的東風,吹散了峭壁鎮上空最後一絲關於外部威脅的陰霾。雖然前路依然艱難,但戰略的天平,已經開始微妙地,向著高山之上傾斜。
源長者知道,接下來的舞台,將屬於即將完成的符文重弩,屬於日益精銳的山羊突擊隊,屬於羊族自己不斷增長的力量。外部條件已經創造好,最終能否破局,還是要看自身的拳頭夠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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