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隔間內,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受傷女巫的狀況比預想的更糟,傷口潰爛發出的甜膩腥臭與高度酒精的刺鼻氣味混合,令人頭皮發麻。
蘇源麵沉如水。他不是醫生,但來自現代的靈魂讓他深知消毒的重要性遠超這個時代粗糙的草藥。他立刻成為現場唯一的主心骨,聲音冷靜得不容置疑:“泠然,去打一盆乾淨的清水,要煮沸後晾溫的!你們倆,”他轉向緊張得幾乎要僵住的影鼠和其同伴,“按住她,接下來會非常疼,絕不能讓她亂動。”
他取出利用工棚設備反複蒸餾提純的高度酒精,首先徹底清洗了自己的雙手和一把在火焰上灼燒過的小刀。這近乎儀式般的“潔淨”流程,讓影鼠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這與她們認知中任何依賴魔藥或祈禱的治療者都截然不同。
沒有麻藥,清創過程殘酷而直接。蘇源利用小刀和鑷子,眼神專注如鷹,儘可能快速、精準地清除掉傷口周圍明顯壞死的組織和黏連的膿液。昏迷中的女巫發出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嗚咽,身體劇烈顫抖,被影鼠二人用儘全力死死按住。一旁的泠然緊閉著眼睛,長長的銀色睫毛不住顫動,臉色蒼白如紙,但她依舊穩穩地端著那盆至關重要的溫水,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做完初步、也是最重要的清創,蘇源用蘸滿溫水的乾淨布條小心清洗傷口,然後再次用酒精進行徹底的消毒。最後,他才撒上影鼠帶來的、互助會特製的止血消炎草藥粉,並用徹底煮沸消毒過的布條重新包紮好。
整個過程,蘇源展現出的、與這個廢土世界格格不入的冷靜、條理和對“潔淨”近乎偏執的要求,深深烙印在影鼠心中。這不僅僅是治療,更是一種她們從未接觸過的、係統性的對抗死亡的方法。
但蘇源知道,這僅僅是開始。物理清創阻止了情況惡化,但傷者虛弱的身體需要更多的幫助來對抗感染和恢複生機。
他想到了符文。他不是醫生,但他是符文的掌控者,是文明的播種者。
他取來幾塊剛剛製作成功的源血礦基板。他沒有創造不存在的能力,而是極儘巧思地對現有符文進行應用組合與功能挖掘:
首先他刻畫了一個小型的恒溫符文板,精確調節到一個略低於正常體溫的恒定溫度,放置在傷者身側。這能形成一個穩定的微氣候環境,最大限度地減少傷者因高燒或夜間低溫帶來的額外能量消耗,為她的身體對抗感染保存最寶貴的體力。
之後他冒險在另一塊源血礦上刻畫了微型的聚能符文,將其放置在傷者額頭。這不是為了彙聚能量粗暴地“衝擊”病灶,而是試圖極其溫和地提升傷者頭部區域的能量場活躍度,希望能刺激其意識,對抗持續昏迷帶來的衰竭。效果未知且充滿風險,但值得一試。
最後他在傷者所在的床鋪周圍,布置了三個微小的清潔符文。它們效果微弱,無法淨化傷口,但能持續驅散空氣中飄浮的塵埃和微小的汙染物,如同構築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降低交叉感染和二次感染的風險。
當這些符文被蘇源逐一激活時,源血礦那穩定而溫和的能量場如同水波般在狹小的空間內彌漫開來。特彆是恒溫符文立刻展現出的效果,讓傷者所在的區域溫度變得恒定適宜,她原本因痛苦和高熱而緊繃的身體,似乎在這份“安穩”中微微放鬆了一絲,急促的呼吸也仿佛平和了少許。
影鼠等人雖然看不懂那些玄奧的紋路,但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令人心安的、穩定的能量波動,以及環境肉眼可見的改善。希望,如同巨石下萌發的嫩芽,艱難卻頑強地鑽了出來。
“我能做的,到此為止。”蘇源坦誠地對影鼠說,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清創和消毒阻止了最壞的情況,這些符文能為她創造一個不那麼嚴酷的恢複環境。但最終能否挺過去,要看她自己的生命力,以及你們後續的精心照料。”
“這就足夠了!蘇源先生,這已經……已經是神跡了!”影鼠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和哽咽。她們見過太多姐妹在類似的痛苦和感染中無助地凋零,蘇源帶來的,不僅僅是方法,更是一種全新的可能性。“我們‘姐妹之環’,欠您一份無法償還的恩情。”
天亮前,傷者的體溫果然有了明顯的下降,雖然仍在低燒,但那令人絕望的高熱已經退去。這是一個關鍵的轉折點,意味著她的免疫係統得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開始了有效的反擊。
影鼠和同伴帶著無儘的感激和重燃的希望,小心地將情況穩定的傷者轉移回她們更隱蔽的安全點。
送走她們,蘇源還沒來得及休息,羅根帶著人便找上門來,傳達馬修鎮長的會見邀請。
蘇源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臉,驅散一夜的疲憊,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清明。他知道,展現個人能力贏得信任隻是第一步,現在,是時候將這份能力轉化為鐵鏽鎮整體實力的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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