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鏽鎮,符文工坊,夜校教室
距離蘇源降臨已過去近六個月。曾經的“鐵匠鋪”如今已掛上了“符文工坊”的牌子,規模擴大了一倍不止。裡麵不再是簡單的鍛爐,而是劃分出材料處理區、符文刻畫區、能量測試區。幾名由蘇源親自教導、表現出色的學徒包括兩名領悟力極強的女巫和三名手巧的年輕鎮民)正在專心工作,空氣中彌漫著源血礦特有的微弱能量波動和金屬、礦物的味道。
蘇源正在測試區調整一個中型【聚能符文陣列】的輸出穩定性,這是為規劃中的“充能基站”所做的原型機。影鼠斜靠在門框上,手裡拋玩著一把蘇源送她的、刻畫了【鋒銳符文】的匕首。
“喂,蘇大學者,”她語氣輕鬆,帶著朋友間的調侃,“你搗鼓的這大玩意兒,什麼時候能讓我們姐妹的能量手槍不用再省著用啊?上次去打獵,差點因為能量不夠被一隻變異野豬拱了。”
蘇源頭也沒抬,專注於手中的能量導管連接:“快了,等這個基座穩定下來,至少能讓你們的武器續航翻倍。不過前提是你們得按時交‘作業’——我上次布置的能量回路圖解,艾米一名年輕女巫)畫得可比你標準多了。”
影鼠“切”了一聲,把匕首插回腰間:“那種彎彎繞繞的線條,看著就頭疼。我還是更適合實際點的活兒。對了,西邊那個總搶我們商隊的‘禿鷲團’老巢,摸清楚了,羅根問你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去端了?他現在對你那些‘閃光彈’和‘煙霧彈’可是喜歡得緊。”
兩人的對話自然隨意,完全是平等合作者的口吻。蘇源提供知識和技術,影鼠和互助會提供人力、情報以及在特定任務上的協助。
鏽水城某地下酒窖第七大區次級中心城市)
昏暗的油燈下,幾名衣著普通卻氣質不凡的人圍坐在一張木桌旁。他們是活躍在鏽水城及周邊區域的革命組織者之一。
“鐵鏽鎮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們利用一種叫‘源血礦’的東西,基本解決了基礎能源問題,還建立了一套……嗯,他們稱之為‘符文’的技術體係。”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看著手中的報告說道。
“馬修那個老狐狸,這次倒是押對寶了。那個叫蘇源的外來者,確實不簡單。”另一個臉上帶疤的女人接口,“他不僅在搞技術,還在普及知識。我們的人報告,他開辦了夜校,連女巫和普通工人都可以去聽講。”
“知識……這才是最可怕的武器。”首位一個頭發花白,被稱為“老李”的人緩緩開口,“它能喚醒麻木的人心。鐵鏽鎮的模式,尤其是他們在保持武裝的同時,注重內部建設和思想啟蒙的做法,值得我們借鑒。但我們不能照搬,鏽水城不是鐵鏽鎮,這裡管控太嚴。”
“聯邦的新稅收法案草案已經在內部流傳了,據說下個月就要強行推行,幅度很大。還有風聲,總督府為了‘最終教條’,可能要啟動強製征調。”眼鏡男子憂心忡忡地說。
“民眾的怨氣已經快到頂了。”疤臉女人拳頭握緊,“我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所有人的憤怒一次性爆發出來的契機!鐵鏽鎮給我們提供了思路和一定的物資支持,但最終,需要由我們鏽水城自己,點燃這把火!”
總督府辦公室第七大區首府)
與地下酒窖的壓抑不同,這裡燈火通明,裝飾華麗。第七大區總督,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男人,正聽著屬下的彙報。
“……綜上所述,‘最終教條’一期工程所需的核心材料,‘幽靈晶礦’的開采進度嚴重滯後。現有的囚犯和契約工死亡率太高,補充速度跟不上。”
總督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就加大征調力度!新的《資源稅法》和《征召令》必須嚴格執行!那些邊緣城鎮的賤民,養了他們這麼久,是該他們為聯邦的偉大事業做貢獻的時候了!還有,鐵鏽鎮那個馬修,最近似乎不太安分?”
“是的,總督閣下。他們清理了周邊的匪患,似乎還掌握了一種新的能源技術,日子過得不錯。據說……還窩藏了一些不該存在的人。”屬下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疥癬之疾。”總督冷哼一聲,“等‘最終教條’建成,所有這些不安定的因素,都將被徹底淨化!眼下一切以‘教條’優先,隻要他們沒公然造反,暫時不必理會。等大局已定,再收拾他們不遲。”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座龐然大物籠罩大地的景象。
鐵鏽鎮,某位工人家中。
李德坐在家門口的小凳上,就著符文燈的光芒,笨拙地在一個木板上練習寫自己的名字。這是他在夜校學的。他的兒子,剛剛從防衛隊巡邏回來,正興奮地跟父親講述今天用新到的“破甲”步槍一槍打穿廢棄鐵罐的經曆。
“爹,蘇先生說了,等那個‘充能基站’建好,咱們以後訓練就不用那麼心疼能量幣了!”李德抬起頭,臉上是久違的踏實笑容:“好啊,好啊……這日子,總算有點盼頭了。”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聽說……城裡又要加稅了,還要征調人去挖那個要命的‘幽靈晶礦’……”
兒子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堅定地說:“爹,你放心。咱們鐵鏽鎮現在不一樣了。鎮長和蘇先生肯定有辦法。再說了,咱們手裡現在有家夥,不是以前那樣任人拿捏了!”
李德看著兒子年輕而充滿希望的臉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心中五味雜陳。希望與恐懼交織,但他知道,鐵鏽鎮的路,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而遠在鏽水城和灰堡總督的決定,正如同漸漸聚集的烏雲,即將影響這片剛剛見到一絲晴空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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