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柏林十月的秋風將玻璃窗拍打的哢滋作響。
病床上,
留著齊短金發的英俊男子,露出了他那雙好看的深藍色瞳孔,
迷茫的眼球上下轉動,掃視著頭頂斑白的天花板。
眼前不屬於課堂的場景讓林定剛想張嘴驚呼,緊隨傳來的乾澀擠壓著喉管,讓他硬生生隻傳出幾聲發啞的輕咳。
咳咳咳——
我這是被綁架了?
手臂支撐著床墊強撐著坐起,剛想找個鏡子確定自己的情況,身體本能卻讓他像個消渴的動物般的四處張望尋找水源。。
“羅曼少爺....謝天謝地您終於醒了!”
一杯水被端放到他麵前。
頂著兩個黑眼圈,滿臉驚喜的西方年輕麵孔闖入他的視野,混沌的大腦讓林定下意識忽略了對方那口流利的德語。
習慣性用華文脫口道:
“卡多蘭.....我被綁架了嗎?”
被稱為卡多蘭的年輕男子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懂般重複道:
“少爺?您說什麼?”
淌過舌尖的溫水叩開了壩口,一段完全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大腦。
這副身體的主人叫約徳·馮·羅曼,比起自己前世歐洲史研究員兼任圖書管理員的清閒身份不同。
羅曼有著相當顯赫的家室,或者說他曾經有一個相當顯赫的家室。
爺爺那輩是跟著威廉一世打過普法戰爭,入過柏林的軍功男爵,這也是他名字中間代表容克貴族馮字的由來。
老羅家人確實敢打敢拚,
但對於經營,財富積累、政治嗅覺。
可以用一竅不通來形容,生孩子也生的少隻有他父親一個獨子。
兩代人都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做到了極致,
爺爺奔赴前線,羅曼的父親也幾乎在開戰的同一刻奔赴部隊。
不過他爸就沒有那麼好的運了,威廉二世還沒下台就死在了某場阻擊戰的指揮中。
至於財富,彆說莊園和土地,
到他爸那輩整個家族就隻剩幾個酒坊和工廠能勉強維持他們貴族的顏麵,這也是他父親想在戰場上再撈軍功的絕大部分原因。
不過自己這個便宜父親也確實做到了,
畢竟....現在整個貴族體係基本不複存在,從某種程度也算和那些公爵、伯爵平起平坐了。
至於他自己,
老羅家的教育顯然不錯,憑借影響力也成功把他送進了柏林警局,想以此為跳板讓他步入軍校大放異彩。
但羅曼顯然遺傳了除了執行任務其他方麵少根筋的天賦,
身為治安警察中分管幫派以及暴亂事務組的組長,每場任務都衝鋒在前,功勞不僅一個沒撈著還被他曾經的下屬。
現今的治安警察分部部長,希洛·恩斯全搶光了。
不僅如此,
在得知自己父親身死,母親病逝,德意誌國戰敗後。
聲色犬馬成了我們羅曼少爺的日常,不僅將基業押給了黑幫換取賭桌的籌碼。
飲酒狂歡更是成了每日的必備。
原身多半也是由於飲酒過量死在了酒精中毒。
而眼前這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年輕人,名叫卡多蘭是他父親收養的戰友兒子,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一起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