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大街
一輛通體漆黑的“梅賽德斯”緩緩駛入73號府邸。
幾分鐘後，披著褐色大衣的警衛拉開後門，身著一身淺灰色西裝，帶著黑框眼鏡的漢斯·博格從車內抬腿踩著剛剛清掃的新雪鑽了出來。
隨行的秘書小跑著從另一側繞了過來，將一小份文件遞交到他手中低聲道：
“市長先生，要不要以私人名義對約徳·馮·羅曼表示祝賀？”
抽出西裝懸夾的鋼筆，
在《加強柏林治安強度》的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博格駐足沉思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點頭。
貴族的圈子就那麼大，
雖說羅曼家族已經幾近破滅，但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少的，誰知道這個約徳·馮·羅曼會不會撞好運被某位大人物賞識呢？
“我記得羅格·羅曼男爵的軍功章還留存在士兵管理中心吧，把那枚勳章同這份文件和我的祝福一並送過去，幫我告訴約德，我對他父親英勇衛國的事跡感到無比感動。。”
話落，
博格整理了一下衣領，方形手帕擦拭著眉角的雪花，讓自己儘可能看上去得體。
柏林市長這個名頭讓他在德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場合，都可以不用計較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
但眼前的燈火通明的華宮顯然屬於那另外的那百分之十。
因為這是威廉大道73號是總統府，是魏瑪的權利中心，經濟部就在離這不到五百米，最近的快速反應部隊從開拔到抵達隻需要不到五分鐘。
“聖誕快樂博格先生。”
剛推門，
壁爐燃燒的熱氣順著衣角傳遍了他的全身，艾伯特總統的秘書左手前驅做出來一個請的姿勢。
大廳中央沒有擺聖誕樹，
周遭的布置隻有一句聖誕快樂讓博格有了幾分節日的氛圍。
跟隨著秘書的腳步一路向上，
敞開的辦公室中流淌著濃稠的煙草味，燈光不算暗，紅木圓桌前，每個人的臉倒是清晰可見。
當然他沒資格坐在桌前，旁邊的旁聽位才是他的位置。
留著八字胡的艾伯特總統正滿臉愁容的聽著經濟部的彙報，
“明年我們需要支付美、英、法三國的賠款超過五億馬克，這其中還不包括法國所要求的工業產物賠償。”
“國內呢？”
艾伯特將香煙碾滅在煙灰缸中，作為魏瑪共和國的第一任總統，他屬於一個左翼、右翼都不待見的角色。
一向打的不可開交的左右翼
在他等於叛徒麵前難得達成了共識，一個叫他革命的叛徒，另一個叫他民族的叛徒。
畢竟一麵武裝鎮壓德國漢堡工人起義，一麵又製止右翼卡普政變的政客，他是有史以來第一位。
不過在艾伯特看來，
立場和理念上的爭執沒太大必要，他更奉行實際工作，掌握絕大部分財富和軍隊的容克貴族需要一個不偏袒，維護穩定的總統，這也是他沒被彈劾的重要原因。
“工會方麵已經不止一次催促放開兌換國債，加上後續軍隊的撫恤金，國內的開銷....。”
負責彙報的經濟官員停頓了片刻，
眼神不由得在後方幾個昂首不語的“馮”先生們掃過，最終還是沒念出後麵那高的嚇人的數字。
“有解決辦法嗎？”
艾伯特問道。
“這....”
經濟官員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有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