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
近工業區的公寓中,
喧囂的鈴聲順著玻璃,將一位留著濃密的黑發的年輕人,從無垠的創作遐想中拉回了慘淡的現實。
打開窗戶,拉開窗簾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棕色瞳孔,和那隻高聳的鼻梁,同時暴露在五月的暖陽中,
單看外表和那憂鬱的眼神絕對會下意識認為眼前的人是一位不得誌的作者,而不是後世鼎鼎大名的保羅·約瑟夫,
德意誌工人黨的咽喉,史上獨樹一幟的宣傳大師。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讓他剛剛提起的鋼筆再次落下。
“稍等”
輕呼幾聲,
門口的動靜轉瞬停止。
左腿的殘疾讓約瑟夫隻能扶著書桌緩慢站起,待他一瘸一拐的擰開門鎖,一對幽藍的瞳孔頓時將他的注意全部吸引,
從頭到腳環視一圈這位西裝革履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紀,甚至要小幾歲的年輕人,約瑟夫疑惑道:
“請問您是?”
“叫我羅曼就好,請問您是保羅·約瑟夫先生嗎?”
看著名片上那個顯眼的馮,以及柏林警察治安部長的後綴,約瑟夫平靜的臉上生出一抹驚訝。
一位警察部長找到了他?
難不成他寫的東西違反了某項法案?可他的小說壓根沒被人看過啊?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當然,您請您請!”
沉浸在震驚中的約瑟夫後撤幾步,手忙腳亂的想要招待客人,剛拖著殘疾的左腿走到廚房,這才發現自己唯一能拿的出台麵的隻有幾枚已經發黴了的咖啡豆。
公寓不算大,但看得出天主教的職員家庭讓約瑟夫養成了整理的好習慣,銀行職員製服被懸掛在門後,
其他東西也收拾的極為整齊,
客廳正牆裝裱著費爾巴哈的一句話:
“真正哲學的標誌乃是有闡發的能力。”
落座在沙發,
接過遞來的一杯....冷水,羅曼直接了當的開口道:
“約瑟夫先生聽說您現在的一家銀行工作,這種工作怎麼看怎麼不適合一位擁有哲學博士學位的天才。”
見對方沒有惡意,
約瑟夫長舒一口氣,地位的高低注定他隻能是被提問的一方:
“天才?過譽了羅曼先生,現在的哲學學位隻不過一張廢紙,再高的思想也無法改變我們戰敗的事實,能辯的口才也無法改變,德意誌的榮光就此被法軍的馬蹄踩踏成灰。”
“如果真要說您才是天才,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年輕的治安部長。”
想起凡爾賽條約的屈辱,想到法國人嘴裡嘟囔的奴隸。
約瑟夫的眼神變得越發陰狠,像一隻狠辣的毒狼被打斷脊梁也依舊不屈,
“不瞞您說羅曼先生,如果不是這條爛腿,我絕對也會同其他為理想為國家獻身的德意誌軍人一樣,為守護這份榮耀獻出生命的代價!”
“因為這是我的國家,這是屬於日耳曼人的土地!”
羅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