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躺著吧小子,我聽納得說,你拿著槍抵著衛隊隊長一位軍方上尉的腦門?”
興登堡隨手搬了個椅子坐下,
年事已高,
笑容拉起的皺紋,讓人分不清是在責怪還是在調笑。
換做其他年輕人麵對這種大人物的到訪,多半會不知所言,但羅曼僅是淡然一笑,放下左手附和著開玩笑道:
“畢竟我可不想,明天對一個陌生的政府宣誓效忠。”
這種處變不驚的態度,
讓兩個老家夥的餘光不經意的交彙到了一起,
這個年輕人倒是意外的有意思。
伸手拿起被放置在一旁的報紙,看著《如何挽救支離破碎的經濟》的大標題,艾伯特也來了興致,將西裝的衣領微微下拉試探性的問道:
“你還懂經濟?”
羅曼搖搖頭道:
“不,經濟不是我的專長,相比於經濟我倒是對國際局勢更加感興趣,畢竟國與國之間的政治考量也是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一環。”
“重要一環?”
艾伯特麵對潔白的床單喃喃幾句,過了一會才接著開口問道:
“那你認為,我們該怎麼利用國際局勢解決現在的通貨膨脹呢?”
“很簡單,我們什麼都不用做,我和你打個賭吧艾伯特先生,再過幾個月最多到明年,英國人就會派人來商討一份全新的債務償還協議。”
“法國入侵魯爾是侵犯德國的利益,但同時....也是在侵犯英國人的利益,彆的我不敢妄言,可我敢斷言懸立在孤島之中的英格蘭,絕不會想要一個過於強大的法蘭西,一個過於弱小的德意誌。”
“在這一點我們和英國的訴求是一致的。”
艾伯特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的年輕人身上,聽到如此新穎的說法,這種撥開雲霧的感覺竟讓他有幾分受教的錯覺。
當然,
推測在沒有變成事實之前,他依舊對羅曼的想法抱有幾分懷疑,穩了穩心神。
艾伯特往紅茶中加入了幾顆方糖眼睛片刻不離的盯著羅曼的方向,興登堡撐著頭,聚精會神的回味著先前的話語。
顯然也沒預料到,羅曼居然如此有政治頭腦。
在紅茶的升騰的清香中,
好端端的病房逐漸變成了街口,談天說地的沙龍。
艾伯特繼續道:
“不想要一個過於強大的法蘭西我可以理解,可為什麼英國人不想要一個過於弱小的德意誌呢?”
“凡爾賽條約這道枷鎖,英國人可也點頭同意了。”
羅曼笑著搖搖頭:
“因為太弱等於一塊擺放在桌麵的蛋糕,誰都想啃一口,比如如果不是社會不穩定左派分子也不會這麼激進,昨夜的暴亂也不會發生。”
“德國太弱甚至連還手抵抗的程度都沒有,他可以拉住法國,可他能拉住北邊虎視眈眈的斯拉夫人嗎?”
“波蘭的軍隊可不少,蘇俄的思想可與他們背道而馳,還有恕我直言總統先生,元帥先生,凡爾賽條約在某種程度上對於德意誌反而有一點難得的好處。”
談到好處,
兩人的臉色一變,他們想不到一個喪權辱國的條約還能給德意誌帶給日耳曼人什麼好處,興登堡更是按耐不住的問道:
“有什麼好處?他們將我們的軍隊拆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