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驚訝?”
半躺在沙發上的列寧哪還有半點病人的模樣。
倒水,舉杯,借著半燃的油燈審查文件,恍如當年。
斯大林不敢相信的揉了揉雙眼,確認這是現實後,背在身後的左手擺了擺。
心領神會的秘書小跑著離開了大廳尋找醫生。
“我吩咐你的新經濟政策的進展如何?”
列寧翹著腿眼神緩緩移開外交委員會遞交上來的會見批文。
見斯大林還是不語,不滿的撇撇嘴,拍了拍身旁的坐墊說道:
“坐過來約瑟夫。”
在列寧麵前,斯大林就像個靦腆的學生般的低著頭,將煙鬥收進大衣內襯恭敬的開口道:
“列寧同誌。”
“很疑惑我醒了,和我講講我停止工作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列寧睹見了斯大林內兜中的煙鬥,從大學起就戒煙的隨著煙絲的點燃落下來帷幕。
“導師,您不能抽煙,我立刻去叫醫生,您能自由活動這一定是上天降下給蘇維埃的奇跡!”
列寧瘦的不成樣子的左手搭在斯大林的左肩,攔住了他想要去找醫生舉動。
咳咳咳…
煙草帶來的強烈刺激,讓這位戒了半輩子煙的病人止不住的咳嗽。
望著導師嘴角溢出的鮮血,
斯大林剛想上去,列寧不在意的笑了笑,這個嚴厲的導師難得溫柔的講解道:
“看來我母親說的對,煙不是什麼好東西,斯大林同誌你也要學著戒煙了,還有收起你當神父那套宗教思想,什麼上天什麼神跡。”
斯大林低下頭,被權爭填滿的瞳孔,充盈著過往歲月卷來的淚花。
情感是政治家的軟肋,但當你意識到一位前所未有的領袖即將逝世,一位並肩作戰的同誌即將逝世,所有人都會為此垂淚。
“我們占領莫斯科時可沒有上帝的幫助,不過我倒是感覺到了,死亡在追我。”
“我搞不懂這是怎麼發生的但凡事都離不開物質定理,我是沒機會了解了,等我死後你去幫我了解。”
“德國代表想見我,讓他來見吧……。”
斯大林不想因為工作耽誤這位回光返照老人最後一縷時間,連聲道:
“列寧同誌,您不應該參與工作了,您的家人,您的妻子……。”
話音未落,
列寧笑著搖了搖頭:
“死在為蘇維埃的奉獻上,不比讓我死在家人的眼淚中,更具價值嗎?”
見導師的命令無法更改,
斯大林隻能尊重這位同誌的最後命令點頭道:
“我現在就去辦。”
……
另一邊,
深夜
聖彼得堡德國外交領事館,
羅曼坐在辦公室內,左手旁的煙灰缸堆插滿了煙蒂。
厚厚一本俄語字典沾滿了指尖的焦油。
“長官,我已經依照您的吩咐,同目標人物會麵過了,這是我派人拍攝的照片。”
維多說著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照片,雖然沒有拍到托洛斯基,但是人都知道郊外嚴防死守的療養院是誰在居住。
光憑這一點,就能演化成一個相當龐大的政治炸彈。
“他和你聊了些什麼?”
伊森思考片刻的一字一句的彙報道:
“詢問我們的意見,並說必要時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其他時間都在為柏林的托派暴亂撇清關係。”
羅曼點點頭,
和他想的一樣,在政治場上招受排擠的托洛斯基必然會想運用一切機會:
“你做的很好伊森,後麵需要委屈你一下了,我會暫時給你安插一個私自接觸政治人物的罪名。”
“沒有處罰,等我們拿到想要的東西,返回德國我會立刻上報你的功勞,恢複你的所有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