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羅曼，這位是商務發展部的部長，曼多爾·馮·斯先生，你們先聊我去隔壁喝杯咖啡。”
示意羅曼伸手問好後，
塞克特朝著曼多爾點點頭，轉身合上辦公室的房門，將空間留給兩人。
曼多爾並沒有開門見山的表達來意，棕黃色的瞳孔有意無意的在他身上打量，不知為何羅曼老感覺有種老丈人審視女婿的感覺。
“小子，我聽利婭說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將他國的政治鬥爭轉移到外交上，以此謀取利益，實話實說你很聰明。”
“加上這張帥臉，怪不得我女兒連商務部接待局局長的位置都不坐，一門心思在外交部給你這小子當秘書。”
“不過你也很危險，過度張揚、不夠沉穩，國內某些人將你當成眼中釘，國外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做的事等待你的隻有.....死，說真的如果不是利婭每天在我耳邊嘟囔你的神奇，我才不會踏入這個泥潭。”
曼多爾端著紅茶，
與各行各業商人打交道的過往，讓他也成了一條狡猾的狐狸。
單框眼鏡在燈光的映襯下，折射出商人的精明，左手輕握著手杖敲擊著地板，看上去就像一位得勢的貴族。
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的羅曼翹著腿，接過這個話茬說道：
“有一點您說錯了，利婭比我聰明也適合外交的多，一點就通語言天賦也很強，我的俄語就是她教的，我隻不過比她看的要遠。”
“曼多爾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為了美國的投資而來？”
曼多爾點點頭見話題拐入正軌，直言道：
“英美法等五國國的經濟考察隊一個星期後就會抵達，艾伯特總統極力舉薦你擔任這次貸款事務的主磋商，說說你想做些什麼。”
“很簡單，我想讓考察隊對德國的貸款金額產生誤判，讓他們加大貸款的金額。”
羅曼想都沒想的回答道。
曼多爾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嘲弄，沒留任何情麵的潑了盆冷水：
“說起來簡單，但據我所知這次主要的考察者是一個叫查爾斯·蓋茨·道威斯的經濟學家，隨行的還有一大批和經濟打了半輩子交道的銀行家，美國各個大公司的商業代表，摩根、洛克菲勒。”
“他們都是業內的精英，亦或者本身就算某本經濟著作的撰寫者，而你甚至連大學都沒上過，一個有點腦子的文盲想要詐騙幾個國家的經濟精銳？你很自信羅曼，自信的有些可笑。”
羅曼並沒有被這三言兩語激怒，或者說兩世曆史交彙的先覺性，以及讓他在麵對任何事都能做的處變不驚。
沒有在自己學曆方麵爭執，而是轉而提出了自己所想：
“或許吧曼多爾先生，不過我還是認為人不是上帝，隻要是人那就有突破口，都有漏洞，而經濟學家、商人的漏洞就是利益。”
“他們之所以選擇幫扶德國經濟，無非就是因為德國是一個絕佳的投資對象，我們有著世界一流的工業體係，有著幾百萬受過教育的優質勞動力，這些都是大資本所渴望的投資環境。”
“隻要找準這兩點下手，那麼我們就能瞞過世界。”
曼多爾眼中的輕蔑收斂了些許，雙手環胸做出傾聽的姿勢：
“說說看。”
“第一我們可以通過直接聯合教育部，以及各個大學偽造一大批上過大學的優質勞動力，聯合各個州將這個數字往上增加一百萬左右。”
“第二工業體係自然無法通過主觀推測，考察團無疑會前往各個工業區，實地勘探機床、鋼鐵產量，等等等，隻要抓住這一點我們就好辦了，我們完全可以聯合各個工業區最大的國內資本將工業數據拔高到一個誇張的數字。”
“這樣所有國外資本都會對這塊投資寶地蜂擁而入，誤判的數據也能讓貸款總額擴大幾倍不止。”
天馬行空的想法讓曼多爾陷入良久的思索，半響後直接指出了不對：
“教育部雖然會配合我們的行動，但我們上哪搞到那麼多真實個人信息，不可能憑空變出幾百萬活人出來吧，這樣隻要隨便追溯打個電話就一眼就能發現我們的不對。”
“很簡單曼多爾先生，國防軍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手，我們有近百萬退役士兵信息，他們就是編織這個謊言大網的線條，而且就算考察團查到不對，我們也可以用退役就學這個說法掩蓋過去。”
羅曼幾乎片刻不停的提出了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那我們又該怎麼說服各個國內工業資本願意配合你的計劃呢？”
曼多爾的問題接踵而至，兩人一問一答的模樣就像兩個真正進行學術探討的師生：
“資本是有共通性的曼多爾先生，那就利益，擴大的貸款金額也代表他們能從美國人手中拿到更多發展的資金，您覺得他們會同意嗎？”
“他們會，商人不會拒絕淌著鮮血的肥肉，更不會拒絕政府的人情，不過我更想問，你想借這麼多錢，我們該怎麼還上這筆貸款。”
罕見的讚同讓羅曼的笑意更勝了，
隨手倒了杯紅茶，舔了舔乾澀的唇間，羅曼不置可否的說道：
“曼多爾先生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錢從某種方麵就是廢紙，無論是美元、英鎊、亦或者是我們的馬克都是廢紙，等我們將自身從深淵中拖出，既然是廢紙那還有償還的必要嗎？”
曼多爾將杯底的茶水吞咽殆儘，搖頭道：
“我想我有一點說錯了羅曼。”
“你不僅僅是危險，而是非常危險，無論是對於德國還是對於世界，不過.....你確實很有才華，很有想法。”
“在這個年紀有著這種勇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興登堡元帥會喜歡你了。”
“你的想法我認可了，不過國內資本那邊你得自己說服他們，還有不到一個星期時間，我會在兩天後組織一個晚宴，屆時各大工業資本都會到場，能不能成，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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