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處被告人黃偉,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轟——!】
被告家屬席上,黃偉的母親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當場暈厥過去。
“其餘從犯判處有期徒刑15年。”
判決如山,轟然落下。
季審判長沒有停,他的視線轉向旁聽席,落在那個西裝革履的教務處主任身上。
“同時,”季審判長的聲音再次拔高,“本庭認定,帝都第十七中學在本案中存在嚴重管理失職與不作為,對被害人的死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本庭將製作司法建議書,提請有關紀檢監察部門及教育主管部門,對該校相關責任人,展開嚴肅的瀆職調查!”
【當——!】
法槌落下,一錘定音。
“閉庭。”
季審判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審判席。
法槌最後的回響消散在空氣中。
蘇沫女士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撐。她沒有倒下,也沒有尖叫。
她隻是捂住了臉,肩膀開始劇烈地聳動。
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悲慟、憤怒與絕望,在這一刻,化作滾燙的淚水,從指縫間奔湧而出。
那哭聲起初是壓抑的嗚咽,而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
這不是悲傷的哭泣,而是將積壓在心頭的所有毒素,連同血肉一起,硬生生剜出來的呐喊。
王啟年教授下意識地想上前一步。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林默輕輕搖頭。“王教授,讓她哭。”
“這股氣憋了太久,哭出來,才能活下去。”
法庭的另一端,是被判決擊潰的另一個家庭。黃偉的母親沒有暈厥太久,她醒來後,便發出了野獸般的哭嚎,咒罵著法庭,咒罵著蘇沫,咒罵著一切。
黃偉和另外三個少年,麵如死灰,被法警從被告席上架起,拖著走向囚室。
他們的腳步踉蹌,仿佛已經提前走完了自己漫長而沒有儘頭的人生。
林默扶著幾乎虛脫的蘇沫,王啟年則在一旁護著,三人一起走出了審判庭。
【哢嚓!哢嚓!哢嚓!】
沉重的木門被推開的瞬間,外麵是一個由閃光燈和攝像機組成的、令人目眩的世界。
數十名記者瞬間將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王教授!請問最終的判決結果是什麼?”
“林同學!四名被告是否都被判處了重刑?”
“蘇女士!你對這個結果滿意嗎?兒子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嗎?”
無數個話筒,黑壓壓地遞了過來,幾乎要戳到蘇沫的臉上。
現場的安保力量拚命組成人牆,卻在洶湧的人潮前搖搖欲墜。
“請問王教授,有傳言說被告的未成年人身份會成為他們的護身符,判決是否體現了從輕原則?”
一個記者尖銳地提問。
王啟年眉頭緊鎖,作為一名學者,他骨子裡看不起這種鬣狗式的采訪。他正要開口,用嚴謹的法言法語糾正對方的錯誤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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