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律師走到林默麵前,因為緊張和屈辱,他的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
“林……林律師。”
林默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
“有事?”
“我……”劉律師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組織著語言,那張曾經在法庭上口若懸河的嘴,此刻卻笨拙無比。
“我的當事人……王某……他罪大惡極。”
他先是表明了立場,與王某劃清界限。
“但是……死刑……是不是……太重了?”
“如果……如果他願意主動認罪,交代所有事情,是不是……可以爭取一個寬大的處理?比如……無期?”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林默,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林默沒有立刻回答。
他隻是用一種研究的、帶著些許好奇的表情打量著劉律師,仿佛在看一個有趣的生物標本。
這讓劉律師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終於,林默開口了。
“劉律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劉律師下意識地點頭。“您問。”
林默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
“王家給你承諾的律師費,兌現了嗎?”
劉律師愣住了。
他完全沒料到林默會問這個,大腦瞬間宕機。
“什麼?”
“我說,辯護費。”林默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據我所知,你接強奸案的辯護,市場價大概是這個數。”
他伸出兩根手指。
“但買凶殺人,性質不一樣了,按理說這種案子咱們應該是不會去接的,但是他們通過這種方式誘騙你上當。”
林默看著他,表情像是在認真地進行學術探討。
“再退一步說按行規,這個案子的複雜程度和風險等級,費用至少要翻一倍。我隻是有些好奇,你是準備把多收的錢退回去,還是準備給他們再發一張補充收費的賬單?”
“畢竟,你們的合同上,寫的隻是強奸案辯護,對吧?”
“哥們,你被判死刑了,可辯護費我不退——你覺得,你的當事人聽到這話,會是什麼反應?”
劉律師的臉,瞬間從慘白變成了豬肝色。
羞辱。
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羞辱。
林默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他最後一點名為“職業尊嚴”的遮羞布,把他那點齷齪的、建立在金錢之上的心思,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氣裡。
“我……”
他想反駁,想怒吼,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默不再看他,他低下頭,繼續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文件收拾整齊,放好在桌子上。
動作優雅,從容不迫。
林默的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劉律師最後那層薄如蟬翼的自尊。
豬肝色褪去,轉為一種死灰。
劉律師看著林默,那張年輕、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無辜的臉,在他眼裡卻比法庭上任何一張麵孔都更可怕。
他沒有再試圖爭辯。
羞辱到了極致,反而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麻木。
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類似漏風的聲音。
“七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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