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護人打了一手好感情牌。”
她沒有看劉律師,而是對著審判席。
“但是,當被告人王某,花錢讓劉傑去天台,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去死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那個女孩,也是她父母唯一的女兒?”
“當他在電話裡,冷冰冰地說出‘讓她永遠閉嘴,一了百了’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他正在親手製造另一個家庭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用自己父母的悲慘,來博取法庭的同情,從而減輕自己殺人的罪責。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對‘孝道’二字最大的侮辱!”
孫檢察官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將劉律師剛剛堆砌起來的感情堡壘,砸得粉碎。
劉律師的臉色慘白,他已經無話可說。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隻能交給命運。
或者說,交給那個坐在他對麵,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魔鬼。
審判長拿起法槌。
“法庭辯論結束。”
“咚!”
“現在,由被告人辯護律師,進行最後陳述。”
劉律師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環視法庭,最後,他的視線和林默的對上了。
林默對他,做了一個微不可察的,點頭的動作。
劉律師的心,落回了肚子裡。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堅持我的辯護意見。懇請法庭,對我當事人王某,酌情從輕判處。”
他坐下,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本案案情複雜,社會影響重大,合議庭將進行認真評議。”
審判長站了起來。
“擇日宣判。”
“退庭——”
法槌落下,宣告了這場漫長審判的終結。
陸衡立刻跳了起來。
“這就完了?不當庭宣判嗎?那孫子到底判什麼啊?”
林默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扣上了自己的公文包。
“彆急。”
他拍了拍陸衡的肩膀。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法庭外的陽光有些刺眼。
陸衡大步走在前麵,像一隻剛剛贏得戰鬥的公雞,每根頭發絲都透著興奮。
“太他媽爽了!你們看到劉大狀那張臉沒?跟吃了屎一樣!不,比吃了屎還難看!”
他回頭,想從林默和韓清臉上找到共鳴。
韓清沒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林默身邊。
林默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剛才經曆的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庭審,而是一場略顯沉悶的下午茶。
“默子,你最後跟那孫子嘀咕啥了?他怎麼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上趕著給自己的當事人定罪?”陸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林默把公文包換到另一隻手。“沒什麼,隻是作為一個熱心市民,向一位同行普及了一下關於商業欺詐的法律風險。”
“哈?”陸衡沒聽懂。
就在這時,三人都停下了腳步。
法院高大的台階下,站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