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麵正往嘴裡扒拉米飯的林默,聲音裡透著一股被打擾了午休的煩躁。
“哪個律師事務所的?叫什麼名字?”
電話那頭的張敬德語氣凝重:“京州君和律所的,首席合夥人,錢為民。”
京州君和律所,錢為民。
這六個字一出,王建國握著手機的手都緊了一下。
如果說帝都本地的律師圈子是個池塘,那京州君和律所就是從太平洋裡開過來的一艘航空母艦。而錢為民,就是這艘航母的艦長。此人以手段刁鑽、專攻程序著稱,經手的案子,非富即貴,勝率高得嚇人。他最擅長的,就是從程序上找到檢控方的瑕疵,將一個鐵案活活拖垮、攪黃。
請他出手的價格,是真正的天價。
看來許天佑背後那個所謂的“美食誠信聯盟”,是真下血本了。
“他來乾什麼?現在是午休時間。”王建國壓著火氣。
“就是掐著這個點來的。他們作為辯護律師,有權要求立刻會見。還說……如果我們不安排,他下午就會向市檢和人大投訴我們程序違法,惡意阻撓律師會見。”張敬德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棘手。
這是典型的錢為民風格,一上來就扣大帽子,用程序問題向辦案機關施壓。
王建國“哼”了一聲,火氣已經頂到了腦門子。這幫收錢辦事的家夥,比蒼蠅還煩人。
他剛想說“讓他等著”,卻看到對麵的林默已經放下了筷子,正用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著嘴。
林默的動作很平靜,仿佛剛才那塊油光鋥亮的紅燒肉,比京州君和律所的首席合夥人更有吸引力。
“王檢,”林默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讓王建國下意識地安靜下來聽著,“讓他來。”
“讓他來?”王建國一愣。
“嗯,”林默把餐巾紙對折,放在餐盤旁邊,“飯剛吃了一半,活兒就送上門了,挺好的。”
他那雲淡風輕的態度,讓王建國心裡的火氣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這小子,好像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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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你讓他上來吧。”王建國對著電話說,“就到我辦公室。”
掛了電話,他看著林默,有些不解:“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錢為民這種人,就是塊滾刀肉,沾上了就甩不掉。按理說,我們應該晾他一下午,挫挫他的銳氣。”
“為什麼要挫他銳氣?”林默反問,“人家大老遠跑過來,就是來給我們送人頭的,我們應該熱情歡迎才對。”
陳麥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京州君和律所!錢為民!
“走吧,去會會這位。”林默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餐盤,走向回收處。
王建國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笑了。
行,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這艘航母,在咱們這小池塘裡擱淺。
回到王建國的辦公室,那幾摞山一樣的卷宗還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沒過幾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王建國的秘書小李推開門,側身讓開。一個五十歲上下,身穿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手裡提著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皮質公文包,鏡片後的眼神銳利而審視,帶著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倨傲。
他就是錢為民。
錢為民一進門,目光就精準地鎖定了坐在大班椅後的王建國,臉上露出了職業化的笑容。
“王副檢察長,久仰大名。我是許天佑的辯護律師,錢為民,冒昧打擾您午休了。”他伸出手,語氣客氣,但姿態上卻沒有半分下屬拜見領導的謙卑,更像是一種平起平坐的商業會晤。
王建國站起身,跟他象征性地握了握手:“錢大律師的名頭,我們也是如雷貫耳啊。”
兩人客套了一句,錢為民的目光便不著痕跡地掃過辦公室裡的另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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