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為民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示意,隨後站了起來。
“審判長,我方對起訴書指控的內容,有重大異議。”
他的聲音恢複了鎮定,仿佛剛才的震撼從未發生過。
“但在進行辯護陳述之前,我方有一個申請。”
李法官眉頭一皺:“說。”
“我方申請,傳我方當事人許天佑先生,到庭接受詢問。”
這個申請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一般流程是控辯雙方先進行法庭辯論,在證據展示階段,才會傳喚當事人或證人。
錢為民在開場就要求許天佑上庭,這是不合常規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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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法官看了看林默,林默沒有任何表示。
“準許。”李法官敲響了法槌。
兩名法警走了過去,打開了被告席的柵欄,帶著許天佑走上前來,讓他坐在了辯護席旁邊的證人位上。
許天佑穿著一身看守所的囚服,頭發淩亂,戴著手銬,與一身精英範的錢為民坐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他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錢為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陳述。
“審判長,各位合議庭成員。首先,我必須承認,我的當事人許天佑先生,在本案中,確實存在一些不理智、不妥當的行為。對此,我們深表歉意。”
他先是放低姿態,一個“承認”,瞬間拉近了與法庭的距離。
“但是,不理智,不等於犯罪。行為不當,更不等於蓄意作惡。”
錢為民話鋒一轉。
“公訴方的起訴書,描繪了一個心思縝密、手段惡毒的犯罪分子形象。但我想請法庭看一看,坐在我身邊的這個人。”
他指了指身旁垂頭喪氣的許天佑。
“他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一個為了一家餐廳傾注了半生心血的創業者。他不是一個網絡暴徒,更不是一個黑社會。”
“那麼,是什麼,讓他做出了那些不理智的行為?公訴方沒有告訴我們,但我來告訴大家。”
“是恐懼,是絕望!”
錢為民的聲音陡然拔高。
“當我的當事人,看到那個充滿了惡意評價的視頻時;當他看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被一個所謂的‘美食博主’用‘如同肥皂’的標準肆意踐踏時;當他看到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負麵評論,讓他的餐廳一夜之間瀕臨倒閉時,他慌了,他怕了!”
“他隻是一個商人,他不懂網絡輿論的凶險。他隻知道,有人要毀掉他的一切!在那種極度的恐慌和壓力之下,他才采取了一些過激的、錯誤的自我保護方式。”
“至於公訴方指控的侵犯公民信息。我的當事人隻是想搞清楚,這個處心積慮要毀掉他的人,到底是誰?背後有沒有商業對手在指使?這是一種應激狀態下的調查,而非蓄意的犯罪。”
“至於所謂的尋釁滋事,更是無稽之談!那個‘美食誠信聯盟’,不是什麼犯罪團夥,它隻是一群被網絡差評和惡意抹黑搞得不勝其煩的餐飲從業者,自發組織起來的,一個互相抱團取暖的行業協會!他們隻是想澄清事實,維護整個行業的聲譽,何罪之有?”
錢為民的辯護,避開了所有對己方不利的證據細節,而是從動機和情感層麵,對許天佑的行為進行了全新的解讀。
他將一個加害者,成功地塑造成了一個被網絡暴力逼上絕路的受害者。
“審判長,”錢為民最後總結道,“本案的本質,不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刑事犯罪。而是一個普通創業者,在麵對新興網絡暴力的巨大衝擊時,所犯下的一個可悲、可歎,但情有可原的錯誤。”
“我方認為,我當事人的行為,不構成犯罪。懇請法庭,查明事實,依法判決,還我當事人一個公道!”
他話音落下,朝著審判席,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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