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走了，回去睡覺。】
……
從西城法院回清北，平時不堵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
今天，路上空得能跑馬。
林默和陸衡兩人回到學校門口時，才發現事情比他們想象的更複雜。
學校那扇雕花鐵藝大門，此刻關得嚴嚴實實，隻留了旁邊一個供人通行的小門。
一個穿著黃色雨衣的保安大爺，正襟危坐地守在門口，表情嚴肅，如同守護著古老城邦的衛兵。
“站住。”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喝攔了下來。
保安大爺從椅子上站起來，審視著他們兩個。
“乾什麼的？”
陸衡一肚子邪火還沒消，被這麼一問，更來氣了。
“我們是這的學生！回來！”
“學生？”保安大爺上下打量著他們，“學生現在不應該都在宿舍裡待著嗎？學校昨天就發了通知，今天台風天，所有人禁止外出！你們倆跑哪去了？”
陸衡被問得一噎。
總不能說他們倆一大早興衝衝跑去法院告狀，結果撲了個空吧？
林默上前一步，臉上掛著標準的無害笑容。
“大爺，我們是法學院的，昨天在外麵做課題研究，住同學家了，沒回學校。這不，今天一早就趕回來了。”
保安大爺顯然不好糊弄。
“哪個學院的？叫什麼名字？學生證拿出來我看看。我還要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核實。”
陸衡不耐煩了：“不是，大爺，我們是回來，又不是出去！你攔著我們乾嘛啊？”
“通知上說的是‘禁止出入’！”保安大爺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出去不行，進來，也得按規矩來！”
這死腦筋。
陸衡感覺自己血壓又上來了。
林默拉了拉他，繼續跟大爺掰扯。
“大爺，您看。這個通知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保障學生的人身安全，對吧？”
“對。”
“那我們現在在校外，屬於‘潛在危險區域’。而學校裡，是‘絕對安全區域’。我們從危險區域進入安全區域，這個行為，屬於緊急避險。您把我們攔在外麵，萬一那台風‘樺加沙’突然來了，把我們刮跑了，這個責任……”
保安大爺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反應過來。
他一擺手。
“你少跟我整這些沒用的！我隻認通知！趕緊的，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
一番拉扯，廢了半天勁，最後還是林默給韓清打了個電話，由這位法學院的知名講師出麵作保，保安大爺才終於不情不願地打開了小門的電子鎖。
兩人走進空無一人的校園。
陸衡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比打了一場官司還累。
“我算是服了……這都什麼事啊。”
等他們倆身心俱疲地拖著步子回到404宿舍，推開門時，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宿舍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片昏暗。
周敘白和陳麥的床上，兩個被子裹成的粽子，紋絲不動，隻有平穩的呼吸聲，昭示著主人的存在。
整個世界兵荒馬亂，這裡卻是一片歲月靜好。
陸衡一屁股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那兩團凸起，心裡的不平衡瞬間達到了頂峰。
“憑什麼！”
他壓著嗓子低吼。
“憑什麼我們倆在外麵為了正義奔波，曆經磨難，他們倆能在這裡睡得跟死豬一樣！”
他站起來，一個箭步衝到周敘白的床邊，一把就想去掀他的被子。
“起來！都起來！再睡就成仙了！”
被子裡的人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夢囈。
然後，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精準地推了推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又縮了回去。
動作一氣嗬成，充滿了肌肉記憶。
林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手機，點開了外賣軟件。
“行了，彆鬨了，趕緊叫醒。我點外賣，現在開始報菜名，過時不候。”
“我要吃佛跳牆！”陸衡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