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默哥!”胡濤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就差抱著林默的大腿哭了。
林默翹著二郎腿,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怎麼,你爺爺的拐杖還好使嗎?”
胡濤的哭腔,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裡現在還隱隱作痛。
“默哥,咱能不提這事兒嗎?”胡濤的臉皺成了一團苦瓜,“我爺爺讓我來接你,咱們趕緊走吧,再晚一點,我今天真的要被剝皮了!”
“著什麼急。”林默慢悠悠地坐起身,“我早飯還沒消化呢。”
“彆消化了!”胡濤急得直跺腳,“我爺爺就在家等著呢!他說要跟你聊聊,還特意點了你的名!”
胡濤說到這裡,又瞥了一眼旁邊氣定神閒的韓清,壓低了嗓門,用一種幾乎是哀求的腔調說。
“還有韓清姐,我爺爺說了,讓你倆一起過去!”
“他要當場審我倆?”林默挑了挑眉。
“我哪兒知道啊!”胡濤快哭了,“反正我爺爺的命令,我不敢不聽啊!默哥,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咱們趕緊出發吧!”
他一邊說,一邊去拽林默的胳膊,那架勢,活像是要當場把林默給綁走。
“行了行了。”林默拍開他的手,站了起來,“看你這點出息。”
他轉頭看向韓清。
“韓清同誌,組織在召喚,走吧?”
韓清點點頭,沒什麼異議,轉身回房間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包。
胡濤見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三個人出了門,下了樓。
公寓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旗子車。
車身線條流暢,漆黑如墨,在清晨的陽光下,透著一種沉穩而內斂的氣場。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塊白色的牌照。
白底,黑字。
簡簡單單的幾個數字,卻代表著一種普通人無法觸及的特權。
林默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不是不認識車,也不是沒見過好車。
但這輛車,代表的意義不一樣。
這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這是權力的象征。
胡濤拉開車門,一臉諂媚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默哥,韓清姐,上車吧。”
林默和韓清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麼,彎腰坐了進去。
車內空間很寬敞,座椅是真皮的,舒適度極高。車裡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有一股淡淡的,聞不出是什麼的清香。
胡濤坐進副駕駛,對司機說了一句。
“王叔,回家。”
“好。”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製服,話不多,但給人一種極其可靠的感覺。
車輛平穩地啟動,彙入了龍城的車流。
上班早高峰的龍城,是出了名的堵。
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林默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暢通無阻”。
他們的車,幾乎沒有踩過刹車。
每當遇到紅燈,路口的交警都會提前清空車道,打出手勢,讓他們先行通過。
每當遇到擁堵的路段,前方的車輛都會心有靈犀一般,主動向兩邊避讓,硬生生讓出一條路來。
沒有鳴笛,沒有閃燈。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
仿佛這輛白色的旗子車,就是這座城市的特權通行證。
車廂裡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