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為。
“誰乾的?”周敘白開口了,他的語調很平,卻帶著一種直指核心的穿透力,“或者說,這份‘無法修複’的報告,是誰出的?”
吳敬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
“那個老人,原告,他的兒子,是龍城日報社會版的副主編。”
“龍城日報的影響力,你們應該清楚。”
“而負責鑒定硬盤,出具報告的,是西城分局。那位副主編,在西城分局有不少朋友。”
吳敬的話,沒有一句是廢話。
每一句,都是一條線索。
當這些線索串聯起來時,一張由媒體、人情、和公權力隱約構成的網,便呈現在了四人麵前。
這張網,正在死死地罩向那個孤立無援的女學生。
陳麥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他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已經超出了他對一個“案子”的全部想象。
這根本不是打官司。
這是在跟一張看不見的權力網絡對抗。
他們四個學生,拿什麼去抗衡?
所有人的視線,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彙集到了林默身上。
壓力,山一般地壓了過來。
吳敬和王啟年,也在看著他。
他們就是要看,在這種幾乎是絕境的情況下,這個剛剛還口出狂言,說“問題不是很大”的年輕人,會是什麼反應。
是會退縮?
是會驚慌?
還是會繼續嘴硬?
然而,林默的反應,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壓力。
他甚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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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很淡的,讓人完全捉摸不透的笑。
“沒有證據的案子,才有意思。”
林默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發出哢吧一聲脆響。
“如果什麼都有,監控錄像清清楚楚,那還要律師乾什麼?直接讓法官看視頻判案不就行了?”
他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甚至帶著點興奮。
把旁邊快要窒息的陳麥,都給聽懵了。
默哥……這是被刺激得失心瘋了嗎?
吳敬和王啟年也愣住了。
這小子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正常人聽到這種消息,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覺得棘手和絕望嗎?
他怎麼還興奮起來了?
“所以,我們現在麵臨的情況是。”林默自顧自地開始總結,那架勢,不像是一個被考校的學生,反而像一個主持大局的首席律師。
“一,物理證據,沒了。”
“二,對手在媒體和某些部門,有人脈。”
“三,我們的當事人,有社交恐懼症,無法正常溝通和出庭。”
“四,輿論對我們極其不利。”
這案子,就是十個頂級律師來了,也得跪啊!
“很好。”
林默總結完畢,滿意地點了點頭。
“所有不利的條件,都湊齊了。”
陳麥:“……”
他想給林默跪下,求求他彆說了。
“林默同學。”吳敬終於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幾十年的養氣功夫都快要破功了,“這不是在玩遊戲,你到底明不明白這個案子的嚴重性?”
“我當然明白。”
林默看向吳敬,神色坦然。
“正因為它嚴重,因為它幾乎沒有贏的可能,所以,我們才必須贏。”
“而且,要贏得讓所有人都閉嘴。”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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