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恩施元澤鄉,一個星期前。
高小勇哭著從家裡跑了出來,天上下著毛毛細雨,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他臉上還帶著青紫和瘀傷,很明顯是被人打的,而身後的屋子裡麵還傳來了叫罵聲:“你給老子滾!死在外麵彆回來!小畜生!!我打死你!!”
他身上穿著一身略顯肥大的校服,身後背著一個舊書包,上麵甚至還有縫補的痕跡,還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已經脫落了一半的膠印字體——元澤中學。
而他的家也是顯得比較破舊的老式平房,室內很是雜亂,地上的空酒瓶子散落一地,從酒瓶子的外觀和味道來看全是價格便宜的劣質散簍子酒,一股子酒味從屋裡溢散出來,昏暗的老式燈泡下是一個喝酩酊大醉的男子癱在地上,手裡還拿著一根棍子在無意識的揮舞著,然後還嚷嚷著打死你之類的話。
這個地方是一個明顯比較偏僻的鄉鎮,距離鎮子不遠的地方就是一片山脈,雖然看起來並不算太高,但是延綿起伏的山脈比鄉鎮的一半都要長。
高小勇哭著跑到了山上,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又能去哪裡,隻是背著書包默默的走著,直到天黑。
他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裡了,以前雖然也也來山上玩過,但是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來過,而且也絕對不會在天黑以後上山,老人們都說山上是有會吃人的野獸的,夜晚千萬不要去山上。
可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山上或許還比家裡安全一些呢,至少上山不一定會死,留在家裡肯定會被爸爸打死的。
他因為腳滑摔了一跤,等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手上已經出血了,他身上濕了,有些冷,於是就四處看去想找個避雨的地方。
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他看見了一間屋子,於是就摸著黑走了過去,然後他就看見了這是一間已經坍塌了的好像是土地廟一樣的地方?奶奶還在的時候帶著自己去祭拜過土地公公的,可自從奶奶不在了以後就沒有去過了。
他仔細的看了看,廟裡麵是有神像的,有兩座石像,而且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了。
高小勇坐在了其中一尊神像旁邊,然後抬頭看了看對方,很明顯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起碼也得有十幾年了,所以神像上麵滿是塵土和樹葉之類的東西,把它都覆蓋了一半。
他放下書包站了起來,有些費力的把神像上麵清理乾淨,還擦掉了神像臉上的泥土,而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不是土地公公,而是一個他沒見過的神像。
神像並不是土地公公那樣的慈眉善目,看起來好像是個女神仙,但是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已經看不清眉眼了。
高小勇靠著神像坐了下來,因為這裡的屋頂是完好的,淋不到雨。
他從書包裡麵拿出來了一個饅頭,剛要去咬就抬頭看了看神像,於是就撕了一半的饅頭放在神像麵前,因為這是奶奶教他的,菩薩不會在意你用什麼供奉他,隻要你心誠就行,而這個饅頭已經是自己唯一也是僅存的食物了,這應該很心誠了吧?
他把半個饅頭放在神像這裡,然後靠著神像吃起了自己的饅頭,說起來可笑又可悲,他居然在一個冰冷的石像上麵找到了安慰。
“神仙,你有媽媽嗎?我好想媽媽啊,為什麼媽媽那麼早就要離開我呢?我好羨慕其他有媽媽的孩子啊。”
“爸爸每天就是喝酒然後打我,哪怕我考試考了一百分他也隻會撕掉我的卷子然後把我罵一頓,我哪裡做得不對讓爸爸不開心了?”
“學校裡的人也總是欺負我,說我是沒媽的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我想媽媽了!”
高小勇越說越難受,眼淚湧了出來。
“神仙,我不知道我究竟哪裡做的不好,為什麼所有人都欺負我?都討厭我?老師也總罵我,我考試一百分他也罵我。”
“我好羨慕那些有媽媽有姐姐的同學啊,媽媽我好想你····”
說著說著高小勇就睡著了,等他沉沉的睡去了以後,那尊石像上麵卻散發出來了一陣子淡淡的綠色幽光,一層幽光覆蓋在了高小勇因為濕冷蜷縮在了一起的身上,而他因為寒冷的表情也舒緩了下來。
緊接著高小勇之前因為磨破了手掌而沾在石像上麵的血跡也慢慢的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是被吸收了一樣。
隨後那半塊饅頭也慢慢的懸浮了起來,被石像融入了體內。
高小勇睡的迷迷糊糊的,仿佛聽見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以血為憑,以食為契,餘生有我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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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艾茵已經帶著四喜來到了元澤鄉,就她們兩個,連嶽悅和多多都沒帶,因為他們兩個被艾茵趕去追其他案子了,兩個徒弟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所以艾茵本來就是放養派的,現在簡直就是完全的放任自流了,讓他們自己野蠻生長。
本來艾茵是想把三元也帶著的,但是三元反而說下次再說,因為帶著她的話四喜就渾身不自在了,所以還是和四喜分開跟艾茵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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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四喜也是因為她最近表現不錯,雖然整天嘴上說要搞事什麼的,但是也都隻說局限於嘴上,實際上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這對於這個不闖禍不舒服斯基來說真的已經是很好的表現了,所以艾茵就帶著她一起來了,另外幾個娃娃則是去跟著貝瑟妮去千島湖玩了,反正這個案子對於艾茵來說應該花不了幾天就能搞定了。
來迎接她的是本地的探員,此時已經把案件的相關信息交到了她手上。
翻看著案卷,艾茵眉頭皺了起來。
“也就是說,已經死了九個人了?”
“是的,幾乎是每天就要死一個,而且死狀都是完全一樣的,這絕對不是人為的,因為人類沒有那個能力把同類活活的給扯斷。”
“死者之間關聯都很密切?”
“對,全是一個小學的,大部分甚至都是一個班的,現在學校已經停課了,因為殺人案弄的人心惶惶,警方也已經調查了一段時間了,但是沒有任何頭緒。”
“怎麼還有學生家長也讓撕了?”
“這也是我們頭疼的地方,很明顯這不是隨機作案,也不是激情殺人,倒像是····”
“複仇?”
“您說得對,複仇,但是我們也做了調查,死者都是很簡單的人,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有的甚至都沒有離開過恩施,能得罪什麼人呢?”
“學校裡麵呢?做過調查沒有?”
“做過了,連門口的保安老大爺都查過了,但是就是查不到,而且連死者家附近的監控也查不到任何蹤跡,所以我們這邊才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