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奇美拉號”的觀測窗,落在艦橋中央的控製台上。空酒杯還歪歪斜斜地擺在角落,鐵皮獎杯的金屬片反射著細碎的光,投影係統裡還停留在“煉獄號”停轉的畫麵——昨夜的歡呼仿佛還在空氣中回蕩,卻已被一種沉靜的氛圍取代。雷諾站在全景觀測窗前,望著“先鋒號”船塢外壁逐漸熄滅的歡迎光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爆能槍,那是三年前在灰燼星環撿來的舊武器,至今還留著三道彈痕。
“都坐吧。”雷諾轉身時,凱、星璃、老周、莉娜、小林和蒂姆已陸續走進艦橋,每個人的臉上都沒了昨夜的雀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若有所思的沉靜。他指了指控製台旁的折疊椅,“慶祝過後,有些事該好好聊聊了——關於‘奇美拉號’,關於我們手裡的力量。”
老周率先坐下,手指在空酒杯邊緣劃了一圈:“咋了?打贏了還不開心?”話雖這麼說,他卻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的舊扳手——那是他修複“老兵”號時用的第一把工具,現在雖有了更先進的設備,卻始終沒舍得扔。
“不是不開心。”雷諾拿起鐵皮獎杯,指尖拂過上麵歪歪扭扭的“奇美拉”三個字,“是怕我們太開心,忘了力量背後的東西。”他將獎杯放在控製台中央,“三年前,我們隻有‘老兵’號,連一門像樣的炮都沒有,那時我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因為知道自己弱;現在,我們有了能硬抗反物質魚雷的護盾,有了能一擊癱瘓‘猛獁’級的主炮,有了星璃的全局感知——可這份力量,真的能讓我們一直穩嗎?”
凱推了推眼鏡,將一份數據報告投影在屏幕上。畫麵左側是“奇美拉號”的性能參數:護盾強度是“老兵”號的23倍,主炮威力是舊炮的37倍,電子戰覆蓋範圍擴大120倍;右側則是昨夜戰鬥的操作記錄——有三次規避動作,因過度依賴艦靈的預判,手動操控響應延遲了0.5秒,若不是護盾足夠強,早已被擊中。“這就是風險之一:技術依賴。”凱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理性的銳利,“我們習慣了‘奇美拉號’的精準和強大,正在慢慢失去‘老兵’號時代的應急能力——如果有一天,艦靈故障、主炮失效、護盾被破,我們還能像當年那樣,用扳手和臨時線路撐下去嗎?”
小林突然攥緊了手裡的傳感器參數表,指尖泛白:“昨天回收部件時,我發現有個新人船員在炫耀‘奇美拉號’的護盾,說‘就算站著讓“追獵者”打也沒事’。”她抬頭時,眼裡滿是擔憂,“這種心態很危險——我們的護盾能扛住現在的攻擊,可‘追獵者’的主力艦還沒來,他們的主炮威力可能是現在的10倍,到時候這種盲目自信會害死我們。”
蒂姆放下手裡的記錄儀,屏幕上剛好播放到昨夜老周歡呼的畫麵,他卻按下了暫停:“我整理戰鬥錄像時發現,有兩次狙擊機會,我因為太激動,差點漏拍關鍵數據。”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勝利讓我們放鬆了警惕——如果當時‘煉獄號’有備用逃生艙發起突襲,我們可能根本沒反應過來。”
星璃的額間晶體輕輕閃爍,她的靈能流拂過控製台,觸碰了一下艦靈的銀色光斑。光斑似乎察覺到氛圍的變化,沒有像昨夜那樣跳躍,隻是安靜地停在角落,偶爾發出細微的嗡鳴。“我能‘感覺’到‘奇美拉號’的力量在生長。”星璃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它的靈能波動越來越強,甚至能主動優化主炮參數、調整護盾角度——可力量越強,越需要懂得克製。”她頓了頓,想起昨夜戰鬥中,艦靈曾興奮地問“為什麼不把所有敵艦炸掉”,“它還不懂,力量不是用來毀滅的,是用來守護的。我們如果連這點都忘了,和‘追獵者’又有什麼區彆?”
莉娜突然起身,走到狙擊平台的觀測窗前,那裡還留著昨夜校準的痕跡。“我昨天有次射擊,本可以直接摧毀‘獵隼’級的動力核心,讓它徹底沉沒。”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自我審視的冷靜,“但我最後選擇了隻癱瘓引擎——不是不能,是不想。”她轉頭看向眾人,“‘追獵者’的船員裡,可能也有像我們當年那樣,隻是為了生存而戰鬥的人。我們擁有碾壓的力量,更要守住‘不濫殺’的底線,否則我們贏得的不是勝利,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失控’。”
老周聽完,突然從口袋裡掏出那個舊扳手,放在鐵皮獎杯旁:“你們說的都對。”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我昨晚摸著‘奇美拉號’的靈能傳導管,差點忘了當年修‘老兵’號時,我們連一根完好的管路都找不到,隻能用膠帶和焊錫湊活。現在有了好東西,是好事,但不能把老本忘了——當年的謹慎、當年的拚勁、當年知道‘弱’所以不敢放鬆的心態,比現在的力量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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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看著眼前的夥伴,每個人的發言都戳中了“力量”背後的隱憂——技術依賴、心態膨脹、責任邊界、底線堅守。他拿起那份從“煉獄號”回收的情報報告,翻到“追獵者”對“奇美拉號”的評估頁:“他們說我們‘擁有毀滅性力量,卻缺乏成熟的力量管控’。”雷諾的手指點在這句話上,“這句話很刺耳,卻很真實。我們不能讓他們說對。”
他走到控製台前,調出“奇美拉號”的係統權限設置,按下了“手動優先”按鈕——從今往後,所有關鍵操作主炮開火、護盾調整、引擎躍遷)都必須經過手動確認,艦靈隻能提供輔助建議,不能直接執行。“這是第一個原則:技術是工具,不是依賴。”
接著,他看向凱:“接下來的訓練,要加入‘無設備應急方案’——比如艦靈離線時怎麼手動校準主炮,護盾失效時怎麼用靈能臨時防禦,就像當年在‘老兵’號上那樣。”
凱點頭:“我會設計模擬故障場景,確保每個人都能獨立操作,不依賴係統。”
“第二個原則:力量用於防禦,而非主動攻擊。”雷諾的目光掃過眾人,“除非‘追獵者’主動發起攻擊,否則我們不先動用主炮;對敵艦優先選擇癱瘓而非摧毀,除非對方威脅到‘先鋒號’的安全。”
莉娜和星璃同時點頭,星璃的靈能流輕輕觸碰艦靈的光斑,光斑閃爍了一下,像是在理解“防禦”的含義,隨後在控製台寫下:“守護‘先鋒號’,不主動打架~”
“第三個原則:永遠保持警惕。”雷諾最後說,他將那份情報報告釘在控製台旁,“‘追獵者’的主力艦隊1個月後抵達,他們會帶著更強的武器、更先進的電子戰係統來——我們現在的勝利,隻是他們的‘試探評估’。如果我們因為這次勝利而膨脹,下次麵對的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蒂姆立刻拿起記錄儀:“我會把‘警惕準則’整理成手冊,每天在‘先鋒號’和‘奇美拉號’上循環播放,包括戰鬥時的注意事項、故障應急步驟、力量使用底線。”
小林也補充道:“我會在傳感器陣列裡加入‘風險預警’模塊,一旦發現我們過度依賴某一項設備比如艦靈的預判、主炮的威力),就會發出提醒,強製切換到手動操作或備用方案。”
討論持續到正午,艦橋裡的空酒杯被收走,投影畫麵換成了“力量使用三原則”的清晰字樣,鐵皮獎杯和舊扳手並排放在控製台中央——前者代表現在的力量,後者代表過去的初心。星璃的靈能流與艦靈的光斑達成了新的共鳴,光斑不再像之前那樣熱衷於“打打殺殺”,而是主動調出“先鋒號”的居住模塊數據,在屏幕上標注“需要修補的通風管”“待更換的照明係統”——它開始理解“守護”的含義。
老周最後檢查了一遍主炮的手動控製線路,確保在係統離線時能正常操作:“這樣就對了,力量是用來讓我們更安全,不是讓我們更懈怠。”
雷諾站在觀測窗前,望著“先鋒號”上忙碌的船員——有人在加固防禦工事,有人在檢修設備,有人在分發新的應急手冊。他知道,這場反思不是否定“奇美拉號”的力量,而是讓這份力量找到正確的方向。
“走吧。”雷諾轉身時,陽光剛好落在“力量使用三原則”的字樣上,“該去準備訓練了——我們要讓‘追獵者’知道,我們不僅有強大的力量,更有駕馭力量的理性和責任。”
眾人走出艦橋時,艦靈的銀色光斑突然跳起來,在他們身後的屏幕上留下一行字:“我會和大家一起,守護家~”。星璃回頭笑了笑,額間的晶體與光斑輕輕共鳴,像是在回應這份共同的成長。
晨光中的“奇美拉號”,靈能紋路不再像昨夜那樣張揚,而是流轉著一種沉穩的光芒。它的力量依舊強大,卻多了一份被理性駕馭的從容——就像它的船員們一樣,在勝利的喜悅後,找到了力量真正的意義:不是征服,不是炫耀,而是帶著初心,謹慎而堅定地守護自己珍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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