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雲層，在地麵的水窪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可後巷的垃圾處理區依舊彌漫著潮濕的腐臭氣息。我攥著口袋裡發燙的舊數據板，腳步比來時更急促——剛才屏幕角落那一閃而過的紅光，像根細小的鉤子，勾著我的好奇心，讓我無法再對那段異常信號視而不見。
越靠近垃圾山，數據板就越不安分，雖然沒有再出現亂碼或脈衝信號，但屏幕邊緣的綠光總在微微閃爍，像是在回應某種未知的召喚。我順著之前留下的簡易標記，繞到垃圾山背麵——這裡是處理區的死角，堆積的廢棄設備比正麵更密集，鏽跡斑斑的機械臂、破損的星艦逃生艙、還有一堆分不清型號的通訊裝置，在陽光下泛著暗淡的金屬光澤。
“信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我掏出數據板，屏幕依舊是正常的筆記界麵，可指尖能清晰感覺到機身內部傳來的微弱震動，像是某種頻率的共鳴。我舉著數據板，在垃圾堆中慢慢移動，目光掃過每一件廢棄物品，試圖找到與信號相關的線索。
突然，數據板的震動驟然加劇，屏幕邊緣的綠光瞬間變成了淡藍色，朝著左側一堆廢棄的電纜方向閃爍。我心裡一緊，連忙撥開纏繞的破舊電纜——電纜外層的絕緣皮早已老化開裂，露出裡麵銅芯，上麵還沾著黑色的油汙，顯然已經報廢很久了。
我蹲下身，用手扒開電纜下方的碎木屑和塑料碎片，指尖突然碰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觸感與周圍的金屬截然不同——它不像電纜銅芯那樣粗糙，也不像塑料那樣輕飄，反而帶著一種細膩的磨砂質感，即使裹著厚厚的灰塵，也能感覺到表麵似乎刻著什麼。
“找到了？”我心裡一陣激動，連忙用袖子擦去物體表麵的灰塵。隨著灰塵剝落，一個拳頭大小的金屬疙瘩漸漸顯露出來——它呈不規則的橢圓形，表麵布滿了細密的紋路，既不是學院常用的星艦合金紋路，也不是普通機械的齒輪紋路，反而像某種天然形成的圖騰，扭曲纏繞，相互交織，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銀藍色光澤，與我之前綁定係統時看到的圓形裝置紋路有些相似，卻又更加複雜。
我小心翼翼地將金屬疙瘩從垃圾堆裡捧出來，入手比想象中重得多，至少有三公斤，可握在手裡卻不覺得墜手，反而有種奇異的平衡感。它的表麵異常光滑，沒有任何接口或按鈕，也沒有生鏽或磨損的痕跡，仿佛剛被製造出來不久，與周圍布滿鏽跡的廢棄設備格格不入——在這堆充滿“時間痕跡”的垃圾裡，它像個突兀的“異類”。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翻來覆去地打量著金屬疙瘩，指尖劃過那些細密的紋路，能感覺到微弱的電流感，與數據板傳來的震動頻率漸漸同步。我嘗試著按壓紋路交彙處，沒有任何反應；又用指甲刮了刮表麵，連一道劃痕都沒留下，硬度遠超普通的星艦合金。
我掏出之前找到的能量電池，試圖將其與金屬疙瘩對接——畢竟大多數電子設備都需要能源驅動，可金屬疙瘩表麵沒有任何接口，電池的正負極根本無法接觸。我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多功能檢測儀，將探頭貼在金屬疙瘩上，可檢測儀的屏幕瞬間一片混亂，數值瘋狂跳動，最後直接黑屏，無論怎麼按開機鍵都沒反應，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製乾擾了。
“連檢測儀都失靈了？”我皺起眉頭，心裡的好奇更甚。這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廢品，它的材質、紋路、還有對電子設備的乾擾能力，都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難道它就是那段異常信號的源頭？可它看起來完全沒有啟動的跡象，怎麼會發出信號呢？
我再次拿起數據板，此刻它已經停止了震動，屏幕恢複了正常的綠光，仿佛剛才的共鳴隻是錯覺。我嘗試著將金屬疙瘩靠近數據板，兩者剛接觸的瞬間，數據板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彈出一行奇怪的代碼：“λ7能量響應，匹配度68”，隨即又恢複正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λ7？能量響應？”我盯著那行轉瞬即逝的代碼，心裡充滿了困惑。我從未在任何星艦資料裡見過這種代碼，也不知道“匹配度68”代表著什麼。難道這個金屬疙瘩與我的數據板之間，存在某種未知的聯係？
我抱著金屬疙瘩，坐在一堆廢棄的紙箱上，陽光透過垃圾山的縫隙照在它表麵，那些細密的紋路在光線下微微發亮，像是活過來一樣。我開始仔細回憶——學院的垃圾處理區主要接收校內報廢的教學設備、學生丟棄的生活用品，偶爾會有校外運輸的工業廢品，但大多是常見的型號，像這種非學院製式、材質特殊的金屬疙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某個學生的私人藏品？還是校外運輸時不小心混入的？或者……它根本不是人類製造的東西？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我就忍不住搖了搖頭——雖然星際時代存在外星文明的傳聞，但從未有過確鑿的證據，這個金屬疙瘩再神秘，大概率還是人類的造物，隻是我見識太少，不認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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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麼，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我摸了摸金屬疙瘩，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現實的想法。下周的考核需要大量的模擬訓練時間，而學院的模擬艙對排名靠後的學生限製很多，想要使用高級模擬艙，要麼提高排名，要麼支付星幣。我每個月的補助隻夠勉強維持溫飽，根本沒有多餘的星幣，要是這個金屬疙瘩真的特殊，或許能在黑市上賣一筆錢，足夠我租用幾次高級模擬艙，說不定還能買些基礎的維修工具，研究星艦零件。
想到這裡，我心裡多了幾分期待，小心翼翼地將金屬疙瘩放進背包裡——它的形狀不規則，背包裡的能量電池和數據板隻能擠在角落，我怕損壞它，還特意用一件舊衣服裹住，像保護易碎品一樣。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背包裡的金屬疙瘩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溫熱，與我綁定係統時手掌心的溫度一模一樣。我連忙拉開背包，卻看到金屬疙瘩表麵的紋路正泛著淡淡的藍光，與係統綁定那天的圓形裝置光芒如出一轍，隻是亮度更暗，持續了幾秒鐘就消失了，仿佛隻是我的錯覺。
“難道……它和係統有關？”我心裡猛地一震，想起綁定係統時那個圓形裝置融入手掌的場景，再看看眼前這個神秘的金屬疙瘩，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我腦海裡浮現——這個金屬疙瘩，會不會就是宇宙破爛王係統的本體？或者說，是係統的某個關鍵部件？
我嘗試著在心裡呼喚係統：“係統？你在嗎？”可腦海裡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不像之前那樣會出現機械音。我又摸了摸背包裡的金屬疙瘩，它已經恢複了冰涼的觸感，仿佛剛才的溫熱從未出現過。
“看來是我想多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將背包拉鏈拉好。不管這個金屬疙瘩與係統有沒有關係，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下周的考核。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至少，這個詭異的金屬疙瘩給了我一絲新的希望，無論是作為賣錢的藏品，還是研究的對象，它都比之前那些廢棄零件更有價值。
陽光漸漸西斜，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攥緊背包的肩帶，心裡既好奇又期待——這個神秘的金屬疙瘩，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它會不會成為我改變命運的關鍵？雖然現在還沒有答案，但我能感覺到，我的人生，正因為這個偶然發現的“廢品”，朝著一個未知卻充滿可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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