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號的引擎依舊保持著死寂,隻有隕石地熱能量轉化的微弱電力,支撐著維生係統的基礎運轉。雷諾將最後一罐星核燃料固定在應急能源艙,試圖用燃料殘留的能量啟動姿態噴口,卻隻聽到“滋滋”的電流聲——噴口線路已在躍遷翻滾中徹底熔斷,飛船隻能像一片無根的浮萍,依靠之前星雲推力帶來的慣性,向著雙星係統的方向緩慢漂流。
“溫度還在降,維生係統隻能維持駕駛艙這一小塊區域的供暖。”星璃裹著兩床備用毛毯,靠在控製台旁,額間晶體的藍光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她的感知能清晰捕捉到船體的“衰弱”——裝甲板裂痕在低溫下持續擴張,內部線路因冷凝水開始鏽蝕,若再找不到穩定的能源,不出12小時,整艘船就會徹底變成宇宙中的廢鐵。
雷諾跪在引擎艙內,手裡握著從廢棄星艦殘骸拆來的導線,正試圖手動連接斷裂的維生係統線路。金屬碎屑紮進掌心,滲出血珠,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盯著線路接口上厚厚的鏽跡——用激光切割器清除鏽跡時,能量突然中斷,切割器“啪”地一聲熄滅,應急能源徹底耗儘,隻剩下隕石地熱殘留的最後10電力,僅夠維持氧氣循環。
“該死!”雷諾將導線狠狠摔在地上,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憤怒與無力。他爬出引擎艙,看著駕駛艙內結冰的舷窗,看著星璃蒼白的臉,喬治犧牲的畫麵又一次在腦海中閃過——他們逃離了追獵者,卻要在這片陌生星域裡凍死、餓死,這像一場荒誕的玩笑,讓他所有的堅持都變得可笑。
星璃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將一塊溫熱的星塵果乾遞過去——這是兩人僅剩的食物。“彆放棄,我們……再試試掃描,或許……附近還有其他能源。”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肯認輸的倔強,“我的感知……能模糊捕捉到前方的能量波動,雖然……很微弱,但不是自然天體的信號。”
雷諾接過果乾,慢慢咀嚼著,乾澀的口感讓他喉嚨發緊。他看著星璃眼中的微光,心裡的絕望漸漸被壓下去——他不能倒下,星璃還需要他,喬治的犧牲也不能白費。於是他重新走到操控台前,手動啟動被動傳感器的“最低功耗模式”——放棄全範圍掃描,隻聚焦前方100公裡區域,用僅剩的電力捕捉任何異常信號。
傳感器屏幕亮起淡淡的綠光,像黑暗中唯一的希望。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屏幕上始終隻有雙星係統的輻射信號,以及星雲的雜亂波動,沒有任何人工造物的痕跡。艙內的溫度已降至零下20c,雷諾的手指開始僵硬,連按動傳感器調節按鈕都變得困難,星璃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微弱,額間晶體的藍光時亮時暗。
“或許……真的沒希望了。”雷諾喃喃自語,目光落在窗外不斷靠近的紅色恒星上。恒星的暗紅色光芒映在結冰的舷窗上,像一道絕望的印記,提醒著他們即將麵臨的命運——被恒星輻射吞噬,或在低溫中逐漸失去意識。
就在這時,傳感器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嘀”聲,屏幕上跳出一道淡綠色的信號波紋,不同於星雲的雜亂,也不同於恒星的穩定輻射,而是帶著規律的“脈衝”——每30秒一次,頻率穩定在1.2khz,是典型的人工燈塔信號!
雷諾的心臟猛地一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湊到屏幕前——信號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正從前方80公裡處傳來,像黑暗中一盞微弱的燈,指引著方向。“星璃!你看!是人工信號!”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幾乎要衝破喉嚨,“我們找到人工造物了!可能是空間站,也可能是前哨站!我們有救了!”
星璃猛地抬起頭,額間晶體的藍光瞬間亮了起來。她掙紮著爬起來,湊到屏幕前,感知順著信號方向延伸——80公裡外,一個小型金屬結構的輪廓逐漸清晰,周圍環繞著微弱的能量屏障,正是信號的來源。“是……前哨站的燈塔!裡麵……有穩定的能源波動,還有……微弱的生命信號!”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卻不再是絕望的淚水,而是重獲希望的喜悅。
雷諾立刻行動起來,他找出最後一點備用導線,用牙齒咬掉絕緣層,手動連接姿態噴口的應急線路——雖然不能啟動噴口,卻能通過調整剩餘電力的分配,讓飛船的漂流方向更精準地對準信號源。星璃則靠在傳感器旁,持續監測信號強度,每30秒報一次距離:“75公裡……70公裡……信號越來越強,應該是前哨站的燈塔在主動擴大覆蓋範圍!”
飛船的漂流速度逐漸加快,在雙星係統引力的微弱作用下,距離信號源越來越近。雷諾跪在駕駛艙內,一邊調整線路,一邊盯著屏幕上的距離數值,掌心的傷口因激動而不斷滲血,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所有的疲憊、絕望、悲痛,都在這一刻被希望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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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公裡、50公裡、40公裡……前哨站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通過結冰的舷窗,能看到一個直徑約50米的圓柱形結構,表麵布滿太陽能板,頂端的燈塔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像在歡迎他們的到來。星璃的感知捕捉到站內的細節:“裡麵有……3個人的生命信號,能源儲備充足,還有……維修設備!我們可以在那裡……修複飛船,補充物資!”
當飛船距離前哨站還有20公裡時,信號突然增強——前哨站的傳感器顯然也發現了他們,燈塔的頻率從30秒一次縮短到10秒一次,同時傳來一道微弱的通訊信號:“這裡是‘雙色星域’臨時前哨站,識彆到未知飛船,請表明身份,否則將啟動防禦係統!”
雷諾立刻抓起通訊器,聲音帶著激動:“我們是人類逃亡者,飛船受損,急需停靠維修!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尋求幫助!”他報出自己和星璃的名字,以及他們逃離追獵者的經曆,儘可能詳細地說明情況。
幾秒鐘後,通訊器傳來回應:“身份驗證通過,允許停靠!請調整姿態,進入3號docking艙,我們已為你們準備好維修設備和應急物資!”
聽到這句話,雷諾和星璃同時鬆了一口氣,身體癱坐在座椅上,眼中的疲憊與喜悅交織在一起。飛船在被動傳感器的引導下,緩緩靠近前哨站的3號docking艙,當艙門緩緩打開,溫暖的燈光照亮“老兵”號布滿傷痕的船體時,兩人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絕境中的重生,因為在徹底絕望時,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
當“老兵”號穩穩停靠在前哨站的docking艙內,艙門關閉,溫暖的空氣湧入駕駛艙時,雷諾扶著星璃,慢慢走出飛船。前哨站的工作人員早已等候在那裡,手裡拿著保暖毯和熱飲,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歡迎來到‘雙色前哨站’,你們安全了。”為首的工作人員遞過熱飲,“我們也是躲避追獵者來到這裡的,這裡是我們的臨時避難所。”
雷諾接過熱飲,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驅散了身體的寒冷,也驅散了心中的陰霾。他看著星璃臉上久違的笑容,看著前哨站內明亮的燈光,看著周圍友善的人們,心裡清楚——他們雖然跌進了陌生的星域,卻在絕境中找到了新的夥伴,新的希望。
夜色漸深,前哨站的維修人員開始檢查“老兵”號的損傷,雷諾和星璃則坐在休息區,喝著熱飲,聽著其他逃亡者講述他們的經曆。窗外,雙星係統的光芒透過舷窗灑進來,淡金色與暗紅色交織,不再是之前的絕望象征,而是變成了希望的背景。
雷諾看著星璃額間明亮的藍光,心裡充滿了感激——感激喬治的犧牲,讓他們得以逃離追獵者;感激星璃的堅持,讓他們在絕望中沒有放棄;感激這道意外發現的燈塔信號,讓他們在陌生星域裡找到了新的歸宿。他知道,這場“死寂的航行”隻是他們旅程中的一段插曲,未來或許還會麵臨更多的挑戰,但隻要心中的希望不滅,隻要彼此還在身邊,他們就一定能繼續前行,完成未竟的使命,為對抗追獵者,為守護人類文明,貢獻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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