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號的引擎發出斷斷續續的“突突”聲，左翼裝甲板上的劃痕在星光下格外刺眼。雷諾緊握著操縱杆，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凱的“鼠標號”就在左前方500米處，船體同樣帶著戰鬥的痕跡，四架“甲蟲3型”無人機隻剩下兩架，還在艱難維持著警戒姿態。距離凱所說的臨時據點廢棄氣象衛星）還有1.2公裡，隻要再堅持幾分鐘，他們就能暫時躲進安全區，修複受損的係統。
“野豬幫還在跟著我們！”星璃的聲音帶著緊繃，額間晶體泛著微弱的藍光，靈能勉強覆蓋著後方空域，“他們的‘野豬號’雖然受損，但還能勉強飛行，就在我們後方3公裡處，正在調整武器角度，像是要發起最後一擊！”
雷諾立刻調出外部攝像頭，畫麵裡果然出現了那艘深灰色的重型飛船——野豬號的左翼還冒著黑煙，裝甲上布滿了數據風暴留下的劃痕，卻依舊像一頭不死的凶獸，死死咬在後麵。公共頻道裡突然傳來野豬幫首領瘋狂的嘶吼：“你們彆想跑！就算我毀了這艘船，也要拉你們陪葬！”
話音未落，野豬號的船體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船頭下方的隱藏炮口緩緩展開——那是一門改裝過的重型等離子炮，炮管上還殘留著未清理的金屬碎屑，顯然是之前從未動用過的底牌。凱的驚呼聲從加密通訊裡傳來：“是等離子炮！他瘋了嗎？這種距離開火，很可能會波及周圍的殘骸！”
雷諾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推下操縱杆，試圖讓“老兵”號進行規避機動。然而，受損的引擎根本無法支撐快速轉向，飛船隻是緩慢地向左側傾斜，等離子炮的紅光已經鎖定了“鼠標號”的方向。
“開火！”野豬幫首領的怒吼透過公共頻道炸開，一道橙紅色的等離子束從炮口噴射而出，帶著毀滅般的能量，直奔“鼠標號”而去。凱立刻操控僅剩的兩架無人機擋在前方，無人機瞬間引爆，淡綠色的乾擾霧勉強削弱了等離子束的威力，卻無法完全阻擋——光束擦著“鼠標號”的右翼掠過，擊中了後方一片看似普通的“殘骸堆”。
那是一片由數十個長方體金屬櫃組成的陣列，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塵埃，幾乎與周圍的廢棄衛星融為一體，隻有櫃身側麵隱約可見的淡金色紋路，暗示著它並非普通殘骸。等離子束擊中陣列中央的一個金屬櫃時，塵埃瞬間被高溫蒸發，淡金色的紋路突然亮起，像蘇醒的毒蛇，順著陣列快速蔓延。
“那不是普通殘骸！”星璃的額間晶體劇烈顫動，靈能感知到一股古老而強大的能量正在快速蘇醒，“是艾塔尼風格的服務器陣列！而且是休眠狀態的核心陣列！”
話音未落，服務器陣列中央的金屬櫃突然爆開，一道淡藍色的能量衝擊波以陣列為中心，向四周瘋狂擴散。所過之處，淡紫色的數據流瞬間被衝散，廢棄衛星的金屬外殼開始出現不規則的扭曲——這不是普通的能量波，而是夾雜著“數據洪流”的ep脈衝，專門針對電子係統和能量裝置。p脈衝就已經撞上了“老兵”號。駕駛艙內的屏幕瞬間黑屏，控製台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原本閃爍的指示燈全部熄滅，引擎的轟鳴聲戛然而止，靈能屏障像破碎的玻璃般消失不見。星璃額間的晶體突然黯淡下來，靈能與飛船係統的連接被強行切斷，她悶哼一聲，臉色蒼白地倒在座椅上。
“星璃！”雷諾伸手扶住她，目光掃過控製台——全是亂碼，導航係統離線、通訊中斷、武器係統鎖死、甚至連生命維持係統都隻剩下基礎供氧功能，屏幕角落的應急燈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像絕望的警示。
外部攝像頭僥幸還能工作，畫麵裡的景象更是讓人心沉到穀底：野豬號的船體冒著黑煙，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數據深淵深處墜落，等離子炮的炮管已經炸成了碎片；遠處殘餘的鐵鏽幫飛船也同樣失控，一艘撞在廢棄衛星上，瞬間爆炸，另一艘則在原地瘋狂旋轉，最終引擎熄火，漂浮在黑暗中。凱的“鼠標號”情況稍好，卻也失去了動力，船體傾斜著向服務器陣列飄去，兩架無人機早已失去信號。
“所有係統……全完了。”凱的聲音透過應急通訊傳來，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慌，“ep脈衝破壞了所有電子元件，我的傳感器隻剩下基礎掃描功能——更糟的是，服務器陣列激活後，正在釋放‘喚醒信號’，周圍5公裡內的清道夫程序，都在向這裡聚集！”
雷諾立刻看向外部攝像頭，果然看到遠處的黑暗中，無數紅色的掃描光點正在快速靠近，像一片移動的“紅光海洋”。這次的清道夫程序，比之前遇到的更龐大——有的高達3米，全身覆蓋著厚重的金屬裝甲，右臂是威力更強的能量炮；有的則像蜘蛛一樣，擁有八條機械腿，速度極快，還能攀爬在廢棄衛星表麵；更可怕的是，它們不再是單獨行動，而是以十隻為一組，形成嚴密的包圍網，朝著癱瘓的飛船緩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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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你怎麼樣？能重新連接靈能嗎？”雷諾急切地問道，星璃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如果能通過靈能激活部分係統，或許還有機會啟動應急引擎，逃離這裡。
星璃緩緩抬起頭，額間的晶體泛著微弱的藍光，聲音帶著疲憊：“ep脈衝乾擾了靈能與係統的連接……我隻能勉強維持基礎靈能屏障，擋住清道夫程序的第一輪攻擊，但撐不了多久。而且，服務器陣列的能量還在增強，它正在吸引更遠距離的清道夫程序，甚至可能……喚醒更危險的東西。”
她的靈能再次延伸，這次清晰地感知到服務器陣列內部的情況：中央的能量核心已經完全蘇醒，淡金色的紋路像血管一樣遍布整個陣列，核心深處傳來一股與艾塔尼晶體同源卻更強大的能量波動，仿佛在“呼喚”某種未知的存在。更讓人心悸的是，陣列周圍的空間開始出現細微的扭曲——ep脈衝過後，服務器陣列還在釋放微弱的引力擾動，雖然暫時不明顯，卻在緩慢增強，再過半小時，可能會將周圍的廢棄衛星和癱瘓的飛船全部吸向陣列，最終被能量核心吞噬。
“引力擾動……”雷諾的聲音帶著絕望，他嘗試手動啟動應急引擎，卻發現引擎的控製杆已經完全鎖死，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推動。控製台的應急屏幕上，生命維持係統的倒計時開始跳動：【基礎供氧剩餘：4小時30分鐘】，【溫度控製係統剩餘：3小時15分鐘】——如果不能在4小時內恢複動力，他們就算不被清道夫程序攻擊，也會因缺氧或低溫而死亡。
“野豬幫那個瘋子……”凱的咒罵帶著哭腔，“他毀了我們所有人！激活的服務器陣列是‘數據深淵’的‘古老守衛’，傳說中是艾塔尼文明用來守護‘核心數據’的，一旦激活，要麼等它的能量耗儘自動休眠，要麼……就隻能摧毀它的能量核心。可我們現在連武器都用不了，怎麼摧毀核心？”
星璃的目光落在服務器陣列上，額間的晶體突然微微發亮：“能量核心的位置……在陣列中央的金屬櫃裡，那裡有一個‘靈能接口’——如果我的靈能足夠強，或許能通過接口，暫時切斷核心的能量供應，讓它進入休眠狀態。但需要有人幫我吸引清道夫程序的注意力，而且……我的靈能可能不夠，需要借助‘深淵核心樣本’的能量。”
雷諾立刻拿出裝有數據容器的防護袋，裡麵的“深淵核心樣本”還在泛著淡藍色的光澤：“樣本可以給你，但吸引清道夫程序的注意力……我們現在連武器都沒有，怎麼吸引？”
“用‘老兵’號的應急信號彈。”凱突然說道，“我的‘鼠標號’上還有10枚應急信號彈，雖然沒有殺傷力，卻能釋放強光和高頻噪音，暫時吸引清道夫程序的注意。我可以操控‘鼠標號’的機械臂，將信號彈投向不同方向，為你們爭取時間。但你們必須快——信號彈隻能維持10分鐘，而且，一旦我啟動信號彈，清道夫程序會優先攻擊‘鼠標號’，我的船……可能撐不住。”
這個計劃，幾乎是飲鴆止渴——凱的“鼠標號”會成為清道夫程序的活靶子，而雷諾和星璃則要在10分鐘內，穿越布滿清道夫程序的區域，抵達服務器陣列的能量核心，完成靈能切斷。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
“我同意。”雷諾沒有猶豫，凱的犧牲是他們唯一的機會，“我們會儘快完成任務，一旦核心休眠，我會想辦法拖回‘鼠標號’，帶你一起離開。”
“彆管我了，”凱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能死在揭開艾塔尼秘密的路上，總比死在野豬幫手裡強。快準備吧，清道夫程序還有5分鐘就到了。”
雷諾扶著星璃站起身，星璃接過“深淵核心樣本”，將其貼在額間的晶體上——樣本的淡藍色能量與晶體的藍光融合，她的靈能瞬間增強了不少，額間的紋路也變得更加清晰。外部攝像頭顯示，清道夫程序已經抵達1公裡外，紅色的掃描光已經鎖定了“老兵”號和“鼠標號”，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信號彈準備發射……3，2，1！”凱的聲音傳來，“鼠標號”的機械臂突然彈出，將一枚枚紅色的信號彈射向四周。強光瞬間照亮了黑暗的空間，高頻噪音透過飛船的外殼傳入駕駛艙，清道夫程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大部分小組轉向“鼠標號”的方向，隻有兩組依舊朝著“老兵”號緩慢靠近。
“走！”雷諾拉著星璃，快速走向氣閘艙。他們沒有武器，隻有星璃的基礎靈能屏障和手中的樣本，要在兩組清道夫程序的眼皮底下，穿越500米的距離，抵達服務器陣列的核心——這是一場注定九死一生的冒險，也是他們擺脫絕境的唯一希望。
當兩人走出氣閘艙，踏上廢棄衛星的表麵時，身後傳來“鼠標號”被攻擊的爆炸聲，紅色的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背影。星璃的眼淚忍不住滑落，卻沒有回頭——她知道，隻有完成任務，才能不辜負凱的犧牲。前方，服務器陣列的淡金色紋路還在閃爍，像一條通往希望卻布滿荊棘的道路；身後，清道夫程序的機械腳步聲越來越近，死亡的陰影正在快速籠罩。
局勢徹底失控，絕望像潮水般淹沒了兩人的心頭，但他們的腳步卻沒有停下——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們也要試一試，為了凱的犧牲，為了艾塔尼的秘密，為了能活著離開這片該死的“數據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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