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的應急燈還亮著淡橙色的光，凱已經在中央控製台前站了整整三個小時。全息投影將“奇美拉”的係統拓撲圖鋪展成直徑十米的光球，數萬條熒光色線路如神經纖維般交織，其中百分之六十五還亮著代表未連通的灰色。他指尖懸在虛擬鍵盤上方，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麵前的主屏幕正顯示著聯邦遺留的“星核集成協議”——那串由兩千個字符構成的啟動指令，是打開全艦係統的鑰匙。
“各模塊節點就緒。”雷諾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他站在指揮塔的觀測台，望著下方如銀色巨獸般的船體，“動力艙老周報告，引擎模塊物理接口全部鎖死；左舷小林確認武器平台線路端接完成；星璃在傳感器艙待命，靈能接口已預熱。”
凱深吸一口氣，按下了第一組指令。控製台發出細微的“哢嗒”聲，拓撲圖上代表動力核心的藍色節點突然亮起，隨即像水波般向外擴散。“啟動能源總線喚醒程序。”他的聲音平穩無波，眼睛卻死死盯著屏幕上的電壓曲線，“初始饋電電壓380伏，限流模式開啟。”
老周的吼聲在通訊器裡炸開：“能源總線通電！傳導液溫度41c，壓力穩定！”
凱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切換到線路導通監測界麵。密密麻麻的綠色進度條開始爬升，每跳一格就代表一條線路成功接通。但當進度走到78時，三排進度條突然卡在原地，跳出刺眼的紅色警告：“居住模塊生命維持係統總線短路告警”。
“怎麼回事？”雷諾的聲音立刻響起。
凱迅速調出故障定位圖，紅色光點精準鎖定在居住模塊與龍骨的對接縫處：“是自愈材料的導電問題！”他想起合攏時為節省星髓合金，用了混合靈能粉末的自愈膠密封線路接口，“靈能晶體粉末在強電場下形成了導電通路，把供氧管路的信號線和電源線連在一起了。”
老周已經拎著工具包衝進居住模塊，他對著通訊器大喊：“我看到了！接口處全是銀白色的膠層，正冒著微弱的藍光！”
“彆硬撬！”凱立刻阻止，調出材料特性手冊，“用低溫冷卻劑噴灑，靈能粉末在零下15c會失去導電性。小林，把備件箱裡的絕緣墊片送過去！”
小林的腳步聲在通道裡回響，她抱著墊片跑過艦橋時，瞥見凱正快速編寫臨時絕緣程序：“需要我在物理隔離後做線路重校嗎？”
“等你的墊片到位再說。”凱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我先切斷該區域的能源供應，啟動備用供氧管路。”
拓撲圖上的紅色警告閃爍得更急，居住模塊的氧氣濃度曲線開始下滑。星璃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靈能流動的輕顫：“我用靈能場包裹了故障點，暫時阻斷了電流傳導，能撐十分鐘。”
凱抬頭看向傳感器艙的方向，那裡的靈能監測儀正顯示著穩定的波動：“足夠了。老周，冷卻劑準備好就噴，小林注意墊片的安裝角度，必須完全覆蓋接口。”
三分鐘後，老周的歡呼聲傳來：“搞定！絕緣墊片裝好了，線路電阻恢複正常！”
凱立刻重新發送導通指令，那三排卡住的進度條瞬間飆升至100。居住模塊的氧氣濃度曲線緩緩回升，拓撲圖上的灰色線路又點亮了一片。他鬆了口氣，額角的汗珠滴落在控製台的金屬外殼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能源總線貫通率100。”凱報出數據，指尖劃過屏幕切換到下一個界麵，“啟動二級係統自檢，先從動力係統開始。”
主屏幕分裂成十二個子窗口，分彆顯示引擎、能源核心、傳導管路等子係統的參數。凱激活了整合式電力推進係統的自檢程序——這套借鑒前聯邦技術的係統，能將核心能量統一轉換為電力分配給全艦，一旦出問題就會像“朱姆沃爾特”號那樣徹底癱瘓。
“引擎轉子預啟動，轉速300轉分……”凱的聲音隨著數據變化起伏，“潤滑係統壓力2.3pa，正常。導流環能量輸出測試……”
突然，引擎模塊的振動監測曲線出現異常波動，紅色的峰值突破了安全閾值。“振動超標！”老周的聲音帶著緊張，“三號轉子的振動頻率和設計值偏差12赫茲！”
凱迅速調出三維模型，將引擎內部結構放大到毫米級：“是轉子動平衡問題。上次合攏時為了趕進度，隻做了靜態平衡測試。”他快速計算著補償參數，“小林，用激光校準儀照射三號轉子的配重塊，我需要實時數據。”
小林已經扛著設備跑到引擎旁，激光束穿透觀察窗，在轉子上留下醒目的紅點：“數據傳輸中，當前偏差值0.02克?厘米。”
“啟動動態平衡補償程序。”凱按下確認鍵，控製台發出低沉的嗡鳴，“通過磁流變液調整配重，實時修正偏差。”
屏幕上的振動曲線開始緩慢回落，從劇烈的鋸齒狀逐漸變得平緩。老周盯著振動傳感器的讀數，聲音裡透著驚歎：“太神了！現在振動頻率偏差隻有0.3赫茲，完全符合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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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沒有接話，他正專注於武器係統的初始化。星塵炮的火控係統與傳感器陣列的對接是關鍵，也是最容易出現兼容性問題的環節。當他發送啟動指令時，屏幕上立刻彈出了新的警告：“火控雷達與主傳感器數據不同步，偏差值1.2秒。”
“果然出問題了。”小林早有準備，她將數據板連接到火控終端，“傳感器模塊用的是聯邦舊版協議，而星塵炮的火控係統是我們新編的，數據幀格式不匹配。”
凱調出協議轉換接口的代碼，眉頭緊鎖：“舊協議的數據包是128字節，我們的新係統用的是256字節，難怪會延遲。”他快速編寫轉換程序，“需要做一個中間適配層，把舊數據拆包重組後再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