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的香氣飄進電梯時,朱雨玲就知道自己贏了。
兩個晨練回來的老太太正盯著她睡衣下擺——真絲麵料在空調風裡像水波般晃動,恰到好處地露出膝蓋上方十厘米。
淩翔哥家的空調壞了。她故意晃了晃垃圾袋,我去丟個垃圾就回。
穿旗袍的李太太眼睛一亮: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呀?淩警官上次幫我修電腦時還說喜歡小孩呢。
朱雨玲低頭抿嘴笑,耳側碎發垂下來遮住她算計的眼神,心想,看,這多容易。
垃圾房鐵門合上。
朱雨玲從文件袋抽出一張照片:馮少摟著穿芭蕾舞裙的少女,遊艇護欄上掛著馮氏海運成立二十周年的橫幅。
照片邊緣有咖啡漬,像是被人揉皺又展平過。
找到有趣的東西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問。
朱雨玲猛地轉身。
淩菲靠在牆邊啃蘋果,另一隻手轉著鑰匙圈——那上麵掛著朱雨玲今早在玄關的房門鑰匙。
少女腕間的鑽石手鏈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與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你這麼閒?朱雨玲把照片塞進內衣,冰涼的相紙激得她一顫。
她故意讓睡衣領口歪斜,露出鎖骨下方淡紅的痕跡,那是她五分鐘前用口紅畫的。
淩菲的蘋果核劃出拋物線落進垃圾桶。馮少前年有個情人,也愛穿真絲睡衣。
她突然湊近,朱雨玲聞到她身上有股藥味,後來那女人在浴缸裡割腕,血把睡衣染得看不出顏色。
鑰匙掉在地上發出脆響。朱雨玲彎腰去撿,後頸突然一涼,那是淩菲的指甲像刀片般刮過她脊椎:你覺得我哥會要一個被馮少玩爛的......
淩菲!淩翔的聲音從垃圾房門口傳來。
朱雨玲立刻紅了眼眶,撿鑰匙的手故意發抖。
回家路上,朱雨玲落後半步。
我去局裡。淩翔在電梯裡按下b1,你記得帶......
鑰匙,知道啦!朱雨玲晃了晃鑰匙串,故意讓指尖擦過他手背。
電梯鏡麵映出她得逞的笑,鑰匙圈上多了個微型竊聽器,是她剛才撿鑰匙時粘上去的。
三小時後,朱雨玲站在陽台上抽煙。對麵樓有個男人在擦窗戶,望遠鏡鏡片反著光。
她吐出煙圈,把睡裙領口又拉低兩分。手機震動起來,是淩翔發來的消息:倒垃圾記得帶鑰匙。
她笑著鎖上房門,把鑰匙扔進花瓶。真絲睡衣腰帶係成鬆鬆的蝴蝶結,隻要輕輕一扯......
六點整,朱雨玲站在樓道裡數秒。她計算過,淩翔通常六點二十到家,足夠讓對門的王太太被鎖在門外的她。
睡衣被水打濕前襟,光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王太太果然如期出現,去我家等吧?
朱雨玲搖頭時長發掃過鎖骨的紅痕:翔哥說馬上回來……聲音又軟又委屈,像隻被遺棄的貓。
淩翔出現在電梯口時,她正抱著膝蓋坐在防火門前。
王太太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年輕人真恩愛,朱雨玲把臉埋進膝蓋偷笑——明天整個小區都會傳遍淩翔讓女友穿睡衣等門的故事。
我提醒過你。淩翔刷卡開門時沒看她。
朱雨玲突然踉蹌一下,整個人撲在他背上。梔子花香混著體溫籠罩過去,她感覺到男人背部肌肉瞬間繃緊。
吻我。她在淩翔轉身時貼上去,嘴唇擦過他下巴。這個角度能讓對方看清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又不至於真的接吻。
淩翔突然掐住她手腕,朱雨玲吃痛鬆手,睡衣腰帶滑落在地。
她嬌嗔道:“翔哥,你看你……”
這件睡衣,他聲音嘶啞,在哪買的?
朱雨玲還沒回答,淩菲的房門猛地打開。
少女抱著臟衣籃經過,籃子裡露出白色芭蕾舞裙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