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巧跟在後麵,嘴裡不饒人,“二哥,你嫌棄我們伺候不好,你把二老接到城裡去啊!我們保證不攔著。”
陸鐵柱立馬變了臉,“三弟妹,老爹老娘的錢沒少貼補你們吧?包括大哥留下來的那部分,你拿出來平均分,還有這鄉下的老屋。
我就把二老接到城裡去,連最後的一層事我都不要你們花一分錢!”
他已經在腦海裡演練過無數遍了,他想象過二老這些天受了不少罪,該到自己發揮的時候了。
劉玉巧立馬閉了嘴,就連老三也接不上話,不過他不怕。
當初大哥的錢家裡都知道,二老沒有用在老大身上,更加不會讓二哥沾光。
陸老婆子馬上跳起來,“老二,不許你跟老三爭家產,我們二老還活著呢,這屋就給你弟的。
你們在城裡有工作單位過得滋潤,我們也不去城裡拖累你們。”
鐵柱看到親娘,隻恨鐵不成鋼,他隻不過嚇唬嚇唬老三而已,怎麼可能接二老去城裡?
看來這些天,二老受的罪還不多,陸鐵柱自嘲的笑笑。
“老娘,你搞搞清楚是你三媳婦提的建議,要讓我接你們去城裡,我不得要一份家產啊!”
老三拍了一下二哥,“你跟個娘們計較啥?他不會說話,你就當她放屁!”
陸鐵柱,“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思啊?現在說開了也好,要是二老分給我。
這家裡的家產,連二老的那一份也必須給我,日後我絕不攀咬你們!
也彆以為我不會住到鄉下來,分給我的房產,到時候我再賣給你們,得一些錢也不錯。
或者直接給我的紅秋,也算在薑玉那邊做個人情呢!”
老爹的屋外,這麼大的聲響,都沒有聽到老爹的動靜傳出來,越發讓鐵柱膽大了。
之前有二老壓著,他在這個家裡就從未敢放肆過。
陸老太婆揮起芭蕉扇,打在鐵柱的後背,“快甭廢話了,我們不去城裡,快給你老爹洗個澡。老三,你還愣著乾嘛,趁你二哥在,趕緊給老爹弄乾淨點啊!”
弟兄兩個這才上前,陸老爹的眼睛已經渾濁了,他聽到老二的聲音心裡有數,可自己說話聲音微弱,要站在床邊才能聽清。
“老二,不許爭家產…給老三…都給老三,快點扶我…去洗澡。”
陸鐵柱眼眶微紅,看著老爹如此受罪,卻還維護著老三,他什麼也不想多說了,自己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弟兄兩個一起將老爹抬起,席子上尿斑中多了一團屎,鐵柱差一點吐出來,虧得自己沒吃飯。
陸老太婆又叉起腰,“老三家的,你還磨磨蹭蹭的乾啥?這席子還不拿出去清理!洗洗曬曬乾淨,我老太婆要是動作利索,還不希的叫喚你呢!”
劉玉巧嫌惡的瞪了一眼,把席子卷了送到了後院菜地。
被使喚的二丫,拎著半桶水跟在後麵,去菜地那邊清理草席子了。
劉玉巧罵罵咧咧的,“都臭死了,這麼能折騰人,還虧的是大夏天,要是冬天屙在被窩裡,老娘要洗多久被子床單啊!”
二丫放下小水桶,就捏起了自己的鼻子,嘴裡直呼著臭。
劉老爹好些日子不見太陽了,臉色慘白,手指哆嗦,被兒子抬出來還呼著痛。
鐵柱把他扶坐在木桶裡,就看到他後背到屁股已經生了褥瘡,不由得火起。
“老三,人家孤寡老人沒有人照顧才會長這玩意,你跟玉巧兩個大人在家,將老爹搞成這樣,也不怕鄰居笑話?”
老三,“現在鄉下大忙,誰有時間笑話我們啊?一個個忙得不都跟孫子一樣!
我們是農村的莊稼漢子,哪像你們城裡的工人,一天天的進了廠,風不吹雨不淋,日頭曬不著。
偏生還生了一張巧嘴,慣會指責我們,反正我們咋樣做都是錯。
人家說的不錯啊,跟著二老身邊的,那是做的最多,也是被說的最多的一個!”
陸鐵柱拿了毛巾替老爹小心地擦著,隨著老人輕微的顫動,他都知道老爹身上有多疼。
“去城裡跟我要錢的時候,你又咋說的?說要帶老爹去衛生所看病,我才給錢你的。
現在老爹這樣,你肯定是沒去門診啊,那10塊錢呢,快拿出來,正巧我們現在送老爹去門診擦藥。”
老三,“老爹這樣,我又背不動他去,而且我買過藥給他吃了,人家醫生說了,這是歲數大不中用了,你怨我,他就能好了?”
陸鐵柱看老三還在狡辯,就是不肯提那10塊錢的事,也不肯送老爹去門診,心中生氣,手上的動作就重了一點,結果老頭子急得哼哼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