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身後那道幽深的門縫中,一個身著黑玄龍袍的身影,在兩名如同鐵塔般高大、氣息同樣凶悍的飛熊軍護衛下,緩步走了出來。
正是大胤新帝,姬玄。
姬玄站定在董卓身側,身形相較於董卓那如同山嶽般的體格,顯得有些單薄。
姬玄如今還未掌控那暴力的力量。
在宮殿之中練習,透支,這讓他的臉色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
然而,那雙眼睛,那雙曾經在無數勢力的威脅下充滿驚惶、懦弱的眼睛。
此刻修行之後,更顯銳利、冰冷,帶著帝王威嚴,直刺向台階下的蕭泉。
蕭泉,身為金吾衛大統領,乃蕭太後胞弟。
桀驁不馴,對原主雖無直接的辱罵。
可原主能夠感受到此人的貪意。
這是一條的惡犬,姬玄心中殺意驟起。
蕭泉見著姬玄現身,猛地一驚,卻發現那原本懦弱的小皇帝。
此刻猶如蛻生,換了一個人的模樣。
雖然看起來虛弱,可眼神卻變了,居然敢直麵自己了?居然敢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他壓抑憤怒,上前一步,躬身抱拳:
“參見陛下!末將金吾衛大統領蕭泉,身著重甲,未能行全禮,還請陛下見諒。
奉太後懿旨,前來護駕!
聽聞昨夜金龍殿似有變故,太後憂心陛下安危!特命末將率精銳前來拱衛聖駕!隻是……”
他指向飛熊軍,
“這些甲士不知是何來曆?恐驚擾聖體!請陛下準許末將率禁軍入內詳查,接管防務。
這宮內之事,本就是金吾衛守護,此乃祖宗之法,還請陛下莫要任性。
此等甲士,桀驁不馴,居心叵測,陛下小心引狼入室。
若是陛下不願,可彆忘了,是誰讓陛下登上這個位置的。
也唯有太後娘娘,才是真正對陛下好的,還請陛下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自誤。”
蕭泉雖然驚駭於姬玄變化,可並未將其放在眼中。
此處更是沒有外人,話語如此露骨。
宗師是強大,這千餘邊軍是強大。
可這裡是皇宮,是他們蕭家的主場。
難道這小皇帝,還想要造反嗎?故而威脅道。
更何況,這猛漢從麵相看就不是什麼忠臣。
雖然不知道這猛將背後站的是誰?
但是不管是誰,都不是這小皇帝能夠掌控的。
引來了此等猛將,想來擺脫他們蕭家的控製?
這種驅狼吞虎的計策,到時候不還是傀儡?實在太過於愚笨。
這小皇帝雖然看起來變得沒有那麼懦弱了,可他不知道,他現在是彆人的一把刀罷了。
他們蕭家沒有姬家血脈,他還能活命。
可若是他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入了宮殿,那皇帝就要換位置了。
他們蕭家為小皇帝登基付出了這麼多,這小皇帝居然還要勾引其他人來害他們,真的是不知好歹,不知好歹。
姬玄聽言麵無表情,好一個不能行全禮,好一個不要自誤。
看起來,這蕭家人,演都不想演了。
“朕,很好。”
他抬手指向飛熊軍,又向上拍了拍董卓肩膀。
“此乃朕之親軍,飛熊衛。統領,董卓。”
目光看向蕭玄猶如看向一個死人:
“昨夜,有宵小之徒潛入寢宮,欲行刺於朕。已被董愛卿與飛熊衛儘數誅滅!”
之後言語越來越冰冷:
“蕭泉,蕭大統領!朕問你!昨夜金龍殿值守禁軍何在?!
為何刺客能如入無人之境?!你這護駕是護的哪門子駕?!你該當何罪?!
莫非是你金吾衛勾結刺客?想要造反?”
蕭玄聽言,不明白這小皇帝為何如此之問。
難道真的想依靠這身後的軍隊,和他們禁軍拚一個你死我活嗎?
這小皇帝,什麼時候有這種膽色了。
又或者是誰的指使?
其皺眉再言:“末將這就徹查,不過這飛熊軍來曆不明,不知太後可知?兵部可知?”
姬玄聽言,冷哼一聲,朕豈是這隻狗能夠質疑的?故而開口,帶著一種漠然:
“大統領護駕不力,致使刺客驚擾聖躬,已是死罪!
麵對朕之詰問,支吾搪塞,毫無悔意,更是罪加一等!
身為禁軍統領,玩忽職守,形同叛逆!
現在怎麼,朕的身邊親軍也要給蕭大統領彙報?
看起來,這些年,讓大統領忘了。
你們蕭家,從來就是我們皇室養的一條狗罷了。
今日家犬噬主,還像主人狂吠?如何處置?打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