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躬身退出了金龍殿,賈詡亦隨後告退。
殿內重歸寂靜,隻餘燭火劈啪作響。
姬玄舒展了一下筋骨,正欲傳喚李幼微前來。
殿外卻又響起了急促而謹慎的腳步聲。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的身影出現在殿門處,他單膝跪地。
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可聞:“陛下,王忠在宮外求見。”
“王忠?”姬玄眼眸倏然眯起,閃過一絲冷光。
這位王大總管,雖然在京城找到了他的一些活動蹤跡,可卻沒找到人,沒想到居然現在出來了。
“宣他進來。”姬玄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片刻後,在兩名錦衣衛的嚴密“陪同”下。
一名身著灰布僧袍、頭頂戒疤的光頭僧人緩步走入殿中。
燭光映照下,他那張無須白淨的麵容依稀可見昔日深宮輪廓。
隻是眉宇間昔日諂媚權欲之氣儘褪。
換上了一副平和,甚至帶著幾分悲憫的神情。
姬玄回想原主的記憶,這位就是權傾朝野的王大總管了。
手中是掌握著他老爹的黑衣衛。
“阿彌陀佛。”那僧人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貧僧空寂,參見陛下。”
他並未下跪,行的佛門之禮。
姬玄看著他這身打扮和做派,先是一愣。
隨即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滑稽的景象,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連侍立一旁的劍聖王越,嘴角也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強壓下笑意。
“王大總管?”姬玄笑聲漸歇,語氣中充滿了玩味與嘲諷,
“朕沒看錯吧?你這閹人不在宮裡伺候,怎麼跑去剃度當了和尚?
這唱的是哪一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空寂和尚——曾經的王忠麵對皇帝的譏諷。
麵上無喜無悲,仿佛未曾聽聞,
隻是緩聲道:“貧僧得蒙佛子點化,方知苦海無邊,紅塵皆苦。
唯有皈依我佛,方能普度眾生,求得解脫。
今日前來,特為規勸陛下。”
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向姬玄:“望陛下能迷途知返,虔心皈依,並將佛門立為國教,廣弘佛法。
若陛下肯應允,貧僧願將先帝所遺黑衣衛之全部名冊與聯絡之法,拱手奉上。”
姬玄聽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再次失笑搖頭:“朕看你是念經把腦子念傻了!
那群隻知道吃齋念佛的和尚,也配讓朕俯首?
至於你手裡那點黑衣衛的殘餘……
姬玄的語氣越來越冷:就算沒有你的名單,朕的羅網和錦衣衛也已清理得七七八八。
你若是真想談,就讓你的真身滾到朕麵前來,彆拿這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來糊弄朕!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的那個什麼‘佛子’?
更是荒謬絕倫!佛門戒律,第一便是色戒,既不婚娶,何來子嗣?
莫非是你們這些妖僧從哪裡偷的野種,或是從屁眼裡憑空摳出來的不成?”
話音未落,姬玄心念微動,周身那股霸道無匹的“武悼”之力轟然壓下。
如無形山嶽般鎮向那空寂和尚。
隻聽“噗”的一聲輕響,如同氣泡破裂。
那空寂和尚的身影竟應聲扭曲、潰散,瞬間化作一團稀薄的黑影,蠕動了兩下。
便徹底消散在殿宇的光影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姬玄冷哼一聲,眼中殺機畢露。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意,對毛驤厲聲道:
“傳令羅網,給朕徹底清查這群妖僧的底細!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的窩給朕找出來!”
“一旦鎖定位置,”姬玄的聲音冰寒刺骨,“讓呂布親自帶兵去‘請’。
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佛,敢度太監!又是什麼子,敢讓朕皈依!”
“遵旨!陛下!”
毛驤心頭一凜,深知此事已觸動陛下逆鱗,立刻領命,快步退出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