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了金龍殿,姬玄見李幼微披著白色貂裘,帶著宮中侍女在金龍殿門口候著。
並未打傘,任由雪花飄在身上。
李幼微頭發上已經堆積了部分雪花。
見著姬玄的龍輦到來,連忙跪在雪地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
“哦,是德妃!有何事?這麼大雪?”
姬玄拉開了窗簾,見著來人,慢悠悠的說道。
似乎是察覺到姬玄似乎要離開龍輦。
錦衣衛連忙打上了九龍傘,給陛下擋雪。
李幼微恭維說道:“臣妾特來給陛下告喜,所謂瑞雪兆豐年。
大胤京城範圍,已經近十年未曾下雪了。
如今陛下登基,宮中人都說,天公下雪,是天下祥瑞,是陛下德行。”
“嗯,不錯。
如今下雪了,賞賜宮中奉差者。
一人十兩銀子,三匹錦繡吧。”
姬玄聽得好話,誰不喜歡好話。
倒也大方,一揮手,賞賜了些許東西。
他根本不擔心缺錢,錢這個東西,都是花的,也隻有花出去,才能是錢。
而自己作為終產者,花出去的錢,不久後又會回到自己的內庫之中。
“臣妾替宮中眾人,謝過陛下了。”李幼微又道。
她很聰明,這些日子也明白了。
自己想要說得上話,肯定是要讓陛下寵幸。
給陛下賀喜,是第一步,而陛下賞賜宮中眾人。
這份情,第一肯定是陛下的。
第二,那也要算上李幼微這開口之人身上。
李幼微有些自嘲,何時自己,也要如此謀劃了。
自己此等模樣,和當初搶奪尚書令牌的那些書院弟子,又有什麼區彆?
李幼微她自己都覺得她變了,聖人言:“吾日三省吾身。”
李幼微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她自己思想的變化,在見識了太多太多之後。
她明白了,這個世界,哪怕是聖人,也救不了了。
這個世界,需要陛下。
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
“外麵冷,隨朕進殿吧。”姬玄。
“謝陛下!”李幼微點頭,和姬玄進了金龍殿。
而金龍殿的銀炭從未熄滅,溫暖如夏。
李幼微將身上的貂裘,緩緩脫下。
另一處,雲傾霓宮中。
雲傾霓正在修行自己的養生功法,倒不是為了武功,也不是熱愛修行。
隻是為了更加的長久的,保證自己美貌,這是她在宮中最大的資本。
“聽說宮中又來了個狐媚子,勾引陛下?”雲傾霓修行完畢,朝著貼身宮女問道。
“啟稟娘娘,是的,聽說是來自武林的魔教聖女。”那宮女回道,麵有喜色。
“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作樂?”雲傾霓也察覺到了這宮女的樂意。
修行完畢之後,坐在銅鏡麵前。
察看自己容顏,一時間,自己都快被自己美貌給迷住了。
又好奇詢問宮女為何如此高興。
“宮中下雪,說是祥瑞,陛下賞賜了一人十兩銀子。”那宮女連忙回道。
十兩銀子對於她這種貼身宮女來說,其實不算多,也就一兩個月工資。
可若是誰願平白無故發你一個月工資,你自然也能樂一天。
“祥瑞?陛下未必會記得?”
雲傾霓可明白這位帝王的薄情,她再蠢,明白大概有人提醒。
文臣報喜,讓陛下想到了後宮也有可能。
可若是其他人的話,雲傾霓突然想到了什麼:“是否有人提醒?是誰?是那李幼微嗎?”
“是,是德妃娘娘在雪中候了一個時辰,請陛下恩賜的。”
貼身宮女似乎感受到了雲傾霓的憤怒,連忙跪下回道。
“那小妮子!還雪中請求陛下賞賜宮中之人?是真的將自己當成後宮之主了嗎!”
雲傾霓氣的花枝亂顫!
朔風卷著冰屑,呼嘯著掠過蒼茫的北地。
這裡的雪不同於南方的輕柔,更像是無數把冰冷的鹽粒,狠狠地砸在凍土與頑石之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天地間一片灰白,唯有連綿的雪原與遠處隱約的山脈輪廓,透著一股死寂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