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邊境山巒在腳下飛速後退,確認拓拔宗文與呼延崇明並未去而複返,也沒有新的追兵出現後,姚辰與夜菱兒在一處相對安全的雲頭停下了遁光。
連番激戰與逃亡的緊張感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寧靜,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離愁彆緒。姚辰看著身旁明豔照人、眼波流轉的夜菱兒,心中感念她此番舍命相助之情,柔聲問道:“菱兒,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是隨我同行,還是……?”
夜菱兒聞言,嬌軀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抬起美眸,癡癡地望了姚辰片刻,眼中滿是不舍與掙紮。最終,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與堅定:“姚兄,菱兒……菱兒很想跟著你,天涯海角,去哪裡都好。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歎了口氣,解釋道:“這次我助你破禁,又以死相逼,爹爹他……定然是氣急了。我若就此不歸,與他心中坐實了私奔無異,恐怕會徹底激怒他。屆時,他盛怒之下,不僅會全力追捕我們,更可能遷怒於星辰閣,甚至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來。我必須先回去一趟,向他請罪,好好安撫一番。至少……要讓他知道,我並非要與魔宗、與他這個父親徹底決裂。”
姚辰默然,他理解夜菱兒的顧慮。夜皇天梟雄性子,愛女至深,但也因此更加不能容忍“背叛”。若夜菱兒真的一去不返,後果確實難料。
“我明白。”姚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涼,“回去之後,萬事小心。若你爹責罰於你……”
“放心吧!”夜菱兒展顏一笑,恢複了些許往日的神采,帶著魔宗公主特有的狡黠與自信,“虎毒不食子,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兒!頂多就是關我幾年禁閉,罵我幾句不孝女罷了。等這陣風頭過去,爹爹氣消了些,我再找個機會溜出來尋你!到時候,你可不許不認賬!”
她說著,俏皮地眨了眨眼,但眼底深處那抹化不開的情意與牽掛,卻如何也掩飾不住。
姚辰心中感動,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到時你不來我也會去尋你”
“嗯!我等你!”夜菱兒將臉頰埋在他寬闊的胸膛,貪婪地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重重地點了點頭。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夜菱兒深深地看了姚辰一眼,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隨即毅然轉身,走時瞬間將一個東西塞到姚辰手裡,姚辰一看赫然是“乾坤陰陽陣旗”姚辰正要說話,她卻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朝著夜幽國魔宗的方向疾馳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際。隻扔下一句話:“你會有用的!”
姚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站立良久,心中亦有些空落落的。夜菱兒走後姚辰重新感受了一下化神期感覺,全身似乎有一層淡淡的元氣分布,衝虛劍訣意念一出,全身元氣化作劍氣衝天而起。“竟然可以元氣化劍了,如果能將元氣化劍和符道結合那速度和威力將更進一步。”姚辰輕聲喃喃。又取出那兩個儲物袋,裡麵除了大量的靈石外,還有兩樣東西引起了姚辰的注意。一塊藍色的深色的石珠,隱隱的發出雷聲和閃電,姚辰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放著以後再研究。另一塊像是萬年仙玉,質地細膩,散發著濃濃的靈氣。這時他的儲物袋一動,“元寶”和“粉寶”突然從儲物袋閃出,急衝衝的對著仙玉就啃起來。姚辰無語,但想著元寶也幫了他多次了,就讓它吃吧!吃完後兩隻寶貝停頓了一段時間,明顯感覺毛色又深了一點。“難道兩寶又進階了?不管了,先去昆侖。”隨後辨明方向,身形一動,便朝著昆侖劍宗所在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數日後,姚辰抵達了昆侖山脈外圍。他並未直接前往劍宗山門,而是在山下不遠處一座僻靜的山穀中落下。同時,通過靈魂連接,向身在昆侖劍宗內門南閣的分身陳遙,發出了訊息。
不多時,一道劍光自昆侖山門內射出,悄然落入山穀,正是分身陳遙。
兩人相見,無需多言,彼此心意相通。姚辰本體與分身陳遙相對而立,同時運轉功法,準備合二為一,收回這段時日的經曆與修為感悟。
然而,就在兩人身影開始模糊,氣息交融,姚辰的本來麵容尚未完全取代陳遙的容貌,處於一種半是姚辰、半是陳遙的奇異狀態時——
“嗯?”
一道略帶陰鷙的驚疑聲從不遠處的山道傳來。
隻見杜庭宗帶著兩名隨從,正巧路過此地。他目光銳利,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山穀中那氣息波動異常、容貌隱約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尤其是那雙眼睛,清亮深邃,帶著一種讓他極為不舒服、甚至隱隱忌憚的感覺。
姚辰心中一驚,立刻加速了融合過程,同時刻意側過身,避開了杜庭宗探究的視線。
杜庭宗眉頭緊鎖,死死盯著姚辰的背影,總覺得此人給他一種莫名的威脅感,而且那隱約的輪廓,似乎與那個在擂台上讓他受儘屈辱的陳遙有幾分相似?但仔細看去,容貌、氣質卻又截然不同,更顯俊朗超凡,氣度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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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麼看?”杜庭宗身旁一名隨從見姚辰背對著他們,嗬斥道。
姚辰並未回頭,隻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路過之人,無意打擾。”聲音清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淡然。說罷,他身形一閃,便已消失在穀地深處,速度之快,讓杜庭宗瞳孔微縮。
“哼!裝神弄鬼!”杜庭宗盯著姚辰消失的方向,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和懷疑卻揮之不去,隻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帶著滿腹疑竇離去。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剛才那人,竟會是陳遙的本體,更是他恨之入骨的姚辰!
擺脫了杜庭宗,姚辰已與分身完全合體,三體合一後姚辰實力再開啟焚香天訣幾乎可以和化神大圓滿一戰,至於幾星還需實戰檢驗。在引處仍以陳遙麵容活動,便於在昆侖行事悄然潛回外閣區域,找到了正在那間充滿酒氣的石室中自斟自飲的黃宣。
“師伯,我本體已和分身合體。”姚辰恭敬行禮。
黃宣抬起醉眼朦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精光一閃而逝:“哦?氣息凝實了不少,看來此行收獲不小。”他顯然看出了姚辰修為大進。
“僥幸突破。”姚辰簡單帶過,旋即問道,“師伯,關於幽冥淵那處裂隙,我們何時可以行動?”
黃宣放下酒壺,神色凝重了幾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那老家夥近期似乎有所感悟,正在深處閉死關,氣息完全內斂。這是我們的最佳時機!不過,幽冥淵核心區域的禁製非同小可,即便他閉關,那裡的常規守衛和陣法也極其森嚴。我們需要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並且要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比如宗門有什麼大型活動,守衛力量相對分散之時。此事急不得,還需靜心等待,我會繼續留意。”
姚辰雖心係師父,但也知黃宣所言在理,強闖隻會打草驚蛇,甚至引來殺身之禍,隻得按捺下焦急,點頭稱是。
離開黃宣處,姚辰想了想,轉向南閣區域,來到了冰馨的居所外。
他心念微動,將分身陳遙再次分離出來。畢竟,以陳遙的身份與冰馨相處更為自然,也方便解釋。
當冰馨打開院門,看到門外並排站著的、容貌差不多,但氣質一個更顯沉穩雍容,一個更顯內斂鋒芒的兩人時,饒是以她清冷的性子,也不禁嚇了一跳,美眸圓睜,檀口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冰馨師姐,不必驚慌。”陳遙上前一步,微笑著開口,隨即指向身旁的本體,“這位,才是我的本尊。我名陳遙,實則是他的分身。本尊名諱——姚辰。”
姚辰本體也對冰馨微微頷首,隨即心念一動,撤去了覆蓋在麵容上的些許偽裝靈力,露出了那張比陳遙更加俊朗無儔、劍眉星目、仿佛彙聚了天地靈秀的真實麵容。他周身那屬於金杖神師、星辰閣少主的獨特氣度自然流露,雖然刻意收斂,依舊如皓月當空,令人心折。
“姚……姚辰?”冰馨怔怔地看著這張陌生又仿佛在哪裡聽說過的俊朗麵孔,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近年來在書院和神殿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名字,那個被譽為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你……你就是那個在青雲書院內閣修行,身兼金杖神師、神符師,還是星辰閣少主的姚辰?!”
“謬讚,正是在下。”姚辰微微一笑,瞬間和分身再合體。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冰馨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原本就對“陳遙”的天賦實力欽佩不已,卻沒想到,那竟然隻是一具分身!而其本尊,竟是那位名動天下的姚辰!難怪他如此妖孽!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更加深沉的仰慕之情,不由自主地從心底湧起。看著姚辰那超凡脫俗的容貌與氣度,再對比之前“陳遙”的容貌,雖然後者也頗為俊朗,但與本體相比,確實差了不止一籌,她芳心不禁一陣急跳,臉頰微微發熱。
姚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了然,卻也不點破。他看了看天色,對冰馨溫言道:“我來昆侖是調查一些事情的,目前尚需等待時機。明日……”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冰馨那漸漸泛起紅暈的俏臉上,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與暗示,“明晚,我正式來尋你。”
“正式”二字,他稍稍加重了語氣。
冰馨聞言,嬌軀猛地一顫!她立刻想起了那晚,“陳遙”在情動之時,卻以“雙修需在正式、神聖時刻進行”為由停下,那番冠冕堂皇的話語言猶在耳。
此刻,姚辰本體親至,說出“正式來尋你”,其意不言自明!
一股巨大的羞意瞬間席卷全身,冰馨隻覺得臉頰、耳朵、甚至脖頸都燙得厲害。她不敢再看姚辰那深邃的目光,慌忙低下頭,聲如蚊蚋,幾乎細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嗯。”
這一個字,仿佛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也包含了無儘的羞澀、期待與默許。
姚辰看著她這副與平日清冷截然不同的嬌羞模樣,心中亦是一蕩,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留下冰馨獨自站在院中,心如鹿撞,腦海中反複回響著那“正式”二字,對明晚即將發生的事情,既感羞澀難當,又隱隱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期盼。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卻仿佛驅不散那由內而外透出的灼人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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