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都是聰明人。”
“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這句開場白,讓金不換與血觀音的眼神皆微微一變。他們明白,正題來了。
“這艘船,”你伸手指了指腳下隨波濤輕微起伏的鋼鐵甲板,“圖紙問題甚多,不適合大規模建造。”
此言雖聲音不大,但在金不換與血觀音聽來,不啻一聲晴天霹靂!
不適合大規模建造?金不換手中捧著的茶杯猛地一緊,滾燙的茶水濺出幾滴,落在他華貴的絲綢長袍上,他卻渾然不覺。大腦在這一瞬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不適合量產?此言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這艘船的商業壟斷價值將大打折扣,但作為技術驗證與研究樣本,其價值將飆升到無法估量的地步!若為假,那楊儀的城府就太深了,故意示弱麻痹我們,使我們在接下來的報價中失去理智。一時間,無數可能性與算計在金不換腦海中翻騰,令他那張總是笑眯眯的臉上第一次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血觀音的反應則更為直接。她那雙一直古井無波的眸子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兩把足以刺穿人心的利劍,死死地盯著你,仿佛要從你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不適合量產?她不信!或者說,她更願意相信這是你的談判策略。她更願意相信你手中掌握著成熟且完美的圖紙,而眼前的這艘船隻是你拋出的一個誘餌,充滿了倒刺。你在用它來篩選合作夥伴,衡量她們的財力、魄力與野心。
你並未理會她們內心的驚濤駭浪,繼續用平淡的語氣為這艘鋼鐵巨獸的命運做出宣判。
“自然,也沒有後續的技術支持。”
“它就是一件孤品。”
孤品!這二字如兩柄重錘,狠狠砸在她們心上。這意味著這艘船將是獨一無二的,意味著誰擁有了它,誰就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擁有無法被複製的絕對優勢。這種誘惑,對於追求壟斷的商人金不換與追求絕對武力的梟雄血觀音來說,簡直是致命的。你欣賞著她們那精彩紛呈的表情,最後用一種仿佛在甩賣自家舊貨的無奈口吻說道:“雖然技術很不成熟,但畢竟花了我不少心血,總得收回些造價和設計費。”
“至於價格嘛……”你的目光在她們之間緩緩流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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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誰舍得出價,它就歸誰。”說完,你便不再言語,重新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茗,仿佛剛才談論的不是一艘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戰爭機器,而隻是一擔無關緊要的白菜。你將所有的壓力與難題都推給了眼前的這兩個人。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船頭的氛圍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你身後的姬凝霜與幻月姬也被你這番操作驚得說不出話來。
姬凝霜那雙美麗的鳳眸中充滿了困惑與震撼。她明明知道,這艘船是你心血的結晶,是你宏偉藍圖的第一步,為何到了你口中卻成了一個問題甚多的殘次品?她想不明白,但她看著你那自信而從容的側臉,心中卻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盲目的信任。
幻月姬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她那雙黑色的魔瞳裡閃爍著了然與欣賞的光芒。她看懂了,你這是在玩弄人心,用語言作為武器,將這兩位人精逼到了一個進退兩難卻又不得不前進的絕境。這種不動用絲毫武力卻能掌控一切的感覺,讓她都感到了一絲隱秘的興奮。
終於,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有人先開口了。是金不換。
他那張胖乎乎的臉上重新堆滿了笑容,放下茶杯,對著你拱了拱手,說道:“楊社長快人快語,金某佩服!”
“既然楊社長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不繞彎子了。”
“這艘船,我們萬金商會出價”“黃金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黃金。這個數字如一顆無形的深水炸彈,在這片寧靜的船頭轟然引爆。甲板遠處,正在狂歡的江湖人士,即使隻是從隻言片語中聽到這個報價,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嘩然之後,是死一般的寂靜。他們無法想象這是一筆何等龐大的財富,足以買下一座城池!足以組建一支數萬人的大軍!而現在,它僅僅是用來購買一艘船的起拍價!
金不換的臉上掛著穩操勝券的笑容。他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問題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隻是因為錢還不夠多。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挑釁般地看著血觀音,那眼神仿佛在說:跟嗎?你跟得起嗎?
然而,你這個本該對這天價感到欣喜若狂的賣家,卻表現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平靜。你甚至沒有多看金不換一眼,隻是慢條斯理地端起麵前那杯已經微涼的香茗,再次輕輕地品了一口。仿佛那五十萬兩黃金在你眼中還不如這口茶水來得有滋味。然後,緩緩地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了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血觀音。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在血觀音看來,比她見過的任何刀鋒都要更加銳利與危險。
“血觀音閣主。”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金會長已經很有誠意了。”
“有來有往才是競價。”
“你呢?”你的問題如同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血觀音麵前,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金不換的笑容更盛了,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這個女人在他金錢攻勢下黯然退場的模樣。
然而,你並未給她開口的機會。你仿佛隻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為她提供“思路”一般,繼續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江湖情報什麼的,我不在乎。”此言的殺傷力比剛才那五十萬兩黃金還要恐怖。這是對金風細雨樓立身之本的直接否定!金風細雨樓最引以為傲的是什麼?就是他們那無孔不入的情報網!就是他們那足以讓任何王侯將相都為之忌憚的“秘密”!而你,現在竟然說不在乎?
血觀音那雙一直波瀾不驚的眸子終於在這一刻猛地收縮如針。
你並未停下,伸手指了指遠處甲板上那些正在對你感恩戴德恨不得納頭便拜的二三流門派掌門、長老們,語氣裡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看看,後麵那些掌門、長老。我要是真拿他們當回事,也不至於拖到今日才與他們接觸。”
“我需要的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你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將血觀音所有可能的退路都一一斬斷!她再也無法用一些普通的秘密或人情來搪塞你。因為你已經明確地告訴她,那些東西在你眼中一文不值!最後,你給了她致命一擊。你的目光轉向金不換,仿佛在肯定他的出價,實則卻是在給血觀音施加最後的壓力。
“金老板出的錢可以解決我很多資源上的不足。”
“不知金風細雨樓有沒有比這五十萬兩黃金更有‘實際價值’的東西能讓我感興趣?”
“實際價值”你特意在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你是在逼她!
逼她拿出金風雨樓真正的壓箱底的東西!
逼她證明金風細雨樓的價值在金錢之上!
一瞬間,整個船頭的空氣都仿佛被抽乾了。
金不換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發現,自己被這個年輕人當槍使了。他的五十萬兩黃金不是用來成交的,而是用來逼迫血觀音拿出真正底牌的投石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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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觀音在經曆了最初的震驚與憤怒之後,她那張聖潔慈悲的臉上,竟然緩緩綻放出一抹詭異而妖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雪地裡盛開的紅蓮,美麗而充滿致命的危險。
她看著你那深邃而充滿玩味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你想要的從來不僅僅是錢。你想要的是將他們徹底綁上你的戰車!她緩緩站起身,那一襲素白的僧衣在海風中獵獵作響,襯托著她那豐腴而充滿力量感的身軀,宛如一尊即將展現神跡的觀音。她沒有看金不換,目光始終鎖定在你身上。聲音不再清冷,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與魅惑。
“楊社長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既然楊社長覺得金錢太過庸俗,那金風細雨樓就拿出一點不那麼庸俗的東西來和楊社長交個朋友。”
她伸出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在空中一點。
“第一,算是我送給楊社長的見麵禮。”
“大內總管魏進忠並非天閹,他在宮外有一私生子,名叫魏休,今年一十七,現藏於洛京城南一處名為‘百草堂’的藥鋪之中,以學徒身份隱藏。”此言一出,如同一顆真正的炸彈,在在場所有人腦海中轟然炸開!
尤其是姬凝霜!她的身體猛地一晃,臉上血色儘褪!魏進忠!那個權傾宮闈,掌控著大內密探連她這個女帝都要重用的老閹狗,竟然不是真太監?還有一私生子?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足以讓整個朝堂發生十二級大地震!
這就是金風細雨樓的力量!
他們甚至連皇宮最核心的秘密都了如指掌!
金不換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他知道,僅這一個秘密,其價值就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了!
血觀音欣賞著眾人那震驚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第二。”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塊通體血紅宛如用鮮血凝結而成的令牌。令牌上雕刻著一個猙獰的修羅鬼麵。“此乃我金風細雨樓的‘血殺令’。”
“持此令者,可向我金風細雨樓下達三次刺殺指令。”
“目標不限。”
“地點不限。”
“隻要是陸地神仙之下,我金風細雨樓保證人頭落地。”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三次必殺的機會!這等於給了你三張足以改變任何戰局的底牌!這份禮物的分量已經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血觀音將那塊血殺令輕輕放在桌上,然後身體微微前傾,那雙聖潔而充滿魔性的眸子灼灼地看著你,聲音低得如同情人的耳語。
“至於第三……”
“金風細雨樓不要楊社長的船。”
“我們要和楊社長合作。”
“這艘船由我們共同持有。金風細雨樓負責提供所有情報支持與武力保護,而楊社長則負責提供後續的技術與新船。”
“我們要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支足以縱橫四海的無敵艦隊!”
“而我……”她的目光變得無比炙熱而大膽,甚至帶著一絲侵略性。“血觀音將作為金風細雨樓的代表,親自留在楊社長身邊,與你共謀大業。”
“楊社長覺得我這份籌碼比金會長的五十萬兩黃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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