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媚愣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她過去所有的認知、驕傲、手段在你的這一係列動作與話語麵前都被粉碎得一乾二淨。原來,他不是要羞辱她,不是要折磨她!他在“救”她?這個念頭如同一顆最荒謬、最可怕的種子在她那片已經化為廢墟的心田裡生根發芽。
她默然地轉身,拖著那柄沉重的鐵錘走向那個屬於她的鐵砧,走向她的“新生”。你的轉身決絕而又利落,身後那片由火焰、鋼鐵、汗水與雄性荷爾蒙交織而成的“道場”,以及那個正在其中經曆世界觀崩塌與重塑的絕世尤物,都被你不留戀地拋在了腦後。
對你而言,你是一個播種者,你負責將“新生”的種子埋入那些看似肥沃、實則早已僵化的土壤。至於種子最終會結出怎樣的果實,你有著絕對的耐心與自信去等待。你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在這片你親手規劃、親手締造的土地之上,你的思緒已經從這些女人的身上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你想到了那個被你安置在安東府城內,作為你思想傳播前沿陣地的向陽書社。你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個身影。一個是那個曾經風韻猶存,以成熟嫵媚與溫柔手段著稱的合歡宗逍遙長老柔骨夫人,如今卻是書社後廚裡那個係著圍裙,每日為那些窮酸秀才烹飪著廉價卻熱乎飯菜的廚娘何美雲。另一個則是那個曾經金枝玉葉,純潔如白紙,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周長公主姬月舞,如今卻是那個每日在書社裡打掃衛生、搬運書籍,甚至還要清洗油膩碗筷的雜役少女。你並不擔心她們會出亂子,書社的顧客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卻又自命不凡的落魄士子,他們在何美雲那雙看透人心的眼睛麵前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而姬月舞也在這種日複一日、最接地氣的勞動中褪去了最後的嬌氣與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無比堅信自己的理念,參加勞動,了解人間疾苦,這才是讓人進步最快,也是最好的老師,無論是公主還是仙子都不例外。懷著這樣的思緒,你再次回到了你的聖地——那間位於星月樓之中,巨大而又空曠的書房。你關上門,將外界所有喧囂都隔絕在外,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你和這滿屋子的知識與未來。你走到那張巨大如同將軍沙盤般的書桌前,將上麵那些關於水泥、齒輪、鍋爐的圖紙小心地收攏到一旁,然後鋪開了一張嶄新又巨大,用上好的韌皮紙製作的畫卷。你的上午有了全新的,也是更重要的任務——【蒸汽機車】與【汽輪船】!
這不再是之前那種為了驗證原理、為了震撼世人的概念模型,而是真正可以投入量產,改變這個世界運輸格局,將你的影響力如同鋼鐵血脈般延伸到大陸每一個角落的工業明珠!
你拿起一支削得極細的炭筆,你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那種專注甚至比你與幻月姬進行靈體雙修時還要更甚。你的手穩如磐石,在你登峰造極的內力掌控下,炭筆在紙上劃出一條又一條精準無比,纖細卻又充滿力量感的線條。鍋爐的壓力設計、活塞的行程與氣密性、傳動連杆的角度與強度、車輪的直徑與承重、船體的龍骨結構、螺旋槳的螺距與吃水深度……一個個在這個世界人看來如同天書般的概念與數據,在你的筆下被清晰解構、重組,最終呈現為一幅宏偉而精密的藍圖。
時間在這種極致的創造中飛速流逝,你的腦海中也在同步規劃著下午的行程——【巨型運動場】的建設進度必須親自去監督。那不僅是建築,更是未來新生居社區文化、集體主義精神、乃至於軍事化訓練的核心載體。那台蒸汽起重機在吊裝那些用竹筋水泥預製的龐大看台構件時,肯定還需要你這唯一的技術專家親自上陣操控,畢竟整個世界隻有你一個是合格的“老司機”。
就在你完全沉浸在這種創世般的快感中時,書房門被輕輕敲響了。你的動作一頓,眉頭微皺,你以為是淩華有什麼緊急事務彙報,便隨口道了一聲“進來吧。”房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隙,走進來的卻不是淩華。而是一個讓你都感到一絲意外的身影——幻月姬。
她已經醒了,並且換上了一身乾淨衣服。那是一套新生居統一配發的、最樸素的淡青色布裙,沒有任何刺繡與裝飾,隻是為了方便日常活動而設計。但就是這樣一身樸素到極致的衣服穿在她那具和你交融了一整夜,如今散發著驚人生命力的神級胴體之上,卻呈現出一種讓人口乾舌燥的、返璞歸真般的極致誘惑。寬大的布裙根本無法完全遮掩住她那雄偉雙峰,隻是讓那輪廓顯得更加驚心動魄,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隨時會撐破那層脆弱的布料。收緊的腰身與依舊豐腴肥美、挺翹渾圓的蜜桃肥臀形成了一道最原始、也是最致命的沙漏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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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頭已經徹底變為烏黑的頭發被她有些笨拙卻又無比認真地盤了起來,梳成了一個最傳統、最溫婉的婦人發髻,露出了她那光潔的額頭與白皙的、如同天鵝般的修長頸項。她低著頭,雙手有些不安地絞在身前,臉頰上帶著一抹動人的、羞澀的紅暈。那雙已經變為黑色的眼眸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偷偷地瞥了你一眼,又飛快地垂了下去,聲音細若蚊呐卻充滿了無儘的依戀與孺慕:“主……主人,我……我醒了。”
你的目光在她那張因為羞澀與緊張而顯得無比生動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你的心中沒有絲毫漣漪,就像是頂級工匠審視自己最完美、最得意的作品。她的轉變是成功的,從一個高高在上、自以為勘破了紅塵、實則被“道”所束縛的偽神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會羞澀依戀,懂得敬畏的“人”。
但這還不夠。一個隻懂得依戀與討好男人的花瓶,哪怕她擁有神級的實力與身體,在你的宏偉藍圖中也是毫無價值的。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理解你的理念,執行你的意誌,成為你新世界秩序中一顆堅實齒輪的同誌,而不是一個隻會床上承歡的玩物。你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麵前那張正在繪製中的【蒸汽機車】總裝圖上,你甚至沒有放下手中的炭筆,隻是用一種仿佛是在討論工作般平淡到近乎冷漠的口吻開口了:“不用叫我主人!”
轟——!這句話如同一記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幻月姬那顆剛剛建立起全新認知的心上。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溫潤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美眸中充滿了巨大的困惑與不解。不叫主人?那叫什麼?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她的身體、功法、思想、新生,稱呼他為“主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你的話語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繼續解構著她那脆弱的、剛剛成型的世界觀。
“工作時稱職務。我隻是書社老板,你可以叫我社長或者名字。”
“當然,昨夜之後,咱們已經夫妻之實了,在這裡不用討好我。”
社長?名字?夫妻之實?不用討好?一個又一個充滿矛盾,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更深層邏輯的詞彙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那顆曾經可以瞬間推演出天階功法破綻的玲瓏道心,第一次感受到了“算力不足”。
你終於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隨口拋出了又一個重磅炸彈:“蘇長老和花長老。我給她們安排了一些工作,體驗一下生活。”
幻月姬的瞳孔猛地一縮,她想到了自己那兩位性格迥異、卻同樣是天之驕女的師妹。她無法想象這個男人會用怎樣的“工作”去“體驗生活”,但她本能地知道那絕對是一種與自己所經曆的“大道雙修”截然不同,卻又殊途同歸的“教化”。他不是征服自己一個人,他是在征服整個飄渺宗!不是征服,他是在重塑一個世界!
就在她心神激蕩之際,你的問題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直直刺入她靈魂的核心:“現在,你想好你能為新生居做些什麼了嗎?”
為新生居做些什麼?幻月姬徹底愣住了!她醒來之後滿腦子想都是如何服侍你、取悅你、如何再次感受那種與“道”合二為一的無上極樂。她從未想過自己能這個龐大,熱火朝天的“新生居”做些什麼。她會什麼?她會殺人,會修煉,會統禦宗門!可是這些在這裡有用嗎?這裡似乎需要的是打鐵、燒飯、治療那些連她看一眼都覺得汙穢的疾病。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與無力感瞬間淹沒了她。
看著她那張惶惑不安的臉,你知道火候到了,你為她指明第一條路:“如果沒有想好的話,上午你就去幫淩華和武悔處理新生居的雜務吧。”
“下午跟我去工地,幫大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新生居裡隻要不是沒有勞動力的孩子、老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份工作,我也有。”最後你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你語氣雖然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期望:“同時,我希望你也有!”
我也有?幻月姬的身體猛地一震,那句“我也有”如同一道開天辟地的神雷,將她腦海中所有混亂、迷茫、不安都劈得粉碎。是啊!他是神明,是“道”的化身,連他都要工作,連他都有自己的工作,那麼“工作”本身就是修行!“勞動”本身就是最接近“道”的方式!
她終於明白了!
她徹底明白了!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熱情與明悟的喜悅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她抬起頭,眼中羞澀與惶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種找到了人生方向、找到了全新信仰的光芒。她對著你深深鞠了一躬,那是一種學生對老師、信徒對神明、同誌對領袖發自內心的崇高敬禮:“是!社長!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找淩華總管!”說完,她再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轉身邁著堅定而又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書房,去尋找她的第一份“工作”。
你看著她背影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將全部心神投入到那張宏偉藍圖之上。新世界的齒輪又多了一顆最強大、也是最忠誠的齒輪!一切都你的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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