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穀剛剛沒仔細看,聽到她這話連忙抬起了頭看了過去。
這麼一會兒功夫那行人已經快跑到眼前了,他定睛看去,被那中年男人拉著的孩子可不正是謝知簡!
謝家便是村裡那個大地主,當年他跟著地主家的少爺當跟班才有了後麵的好日子,而那位少爺正是謝知簡的父親。
他在縣城酒樓的活兒也是謝知簡他父親幫忙介紹的,後來每逢年節他都會帶上些禮物登門拜訪,禮算不得多貴重,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但是多少算一份心意。
謝知簡是那位少爺的二兒子,今年應該是九歲,他和劉春麗都見過幾次,是認識的。
哪怕他現在看著形容狼狽,黑瘦了不少,完全沒有什麼富家小少爺的模樣了,可相貌還是沒變的。
而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他也認識,是謝家的管家,叫陳大金,他爺爺那輩就賣身進了謝家為奴了,很受謝家人信任。
他們怎麼會在這啊?
自從謝知簡的父親中了舉人後,都是常年居住在縣城裡了的,很少回村子,家中的地都是讓仆人打理。
也正是因為此,當時在村裡逃出去的時候他才沒有帶著家裡人去投奔謝家跟著一起跑,不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傻子才自己逃。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問題的時候,謝知簡和方大金隻有兩人,那追來的漢子可有五個,看著都不好對付的樣子,這要是對上了,怕是不好。
“爹,你先放我下來。”方梨不知道知簡是誰,原主的記憶中也沒這個人,但看方式穀夫妻倆的反應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
方式穀有些糾結要不要救,對方人數過多,並沒有太大的勝算,若是牽扯其中,怕是還會連累妻兒。
可是謝家對他有大恩,若不是謝舉人提拔他,也不會有他的今天。
如今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子嗣落難見死不救的話,他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爹?”方澄也看出來了方式穀的猶豫不決,出聲問道。
那夥人已經快跑到麵前來了。
方式穀咬咬牙把方梨放了下來:“那是你們謝叔的兒子,爹不能見死不救,阿澄,你待會要是發現不對就馬上帶著妹妹們跑知道嗎?
“我跟你一起!”劉春麗拿出了尖刺沉聲說道。
以前方式穀總是會跟她說起謝舉人對他的大恩,帶著他讀書識字,後來村裡出現風言風語,他爹還說過一些難聽話,但是謝舉人都沒有因此而遷怒他,還是提拔了他,後麵還幫他找了活乾。
雖然兩人身份早就不對等了,但是他心裡一直是把謝舉人當兄弟看的,比他親兄弟都親。
“我會保護好妹妹們的!”方澄有些緊張,但還是立馬把兩個妹妹護在了身後。
“阿梨不怕,待會要是有人打你你就跑,沒事的。”方桃緊張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卻不忘安撫比她小的方梨。
方梨手上也有一個尖刺,是方式穀有了刀以後給她的,她的手要握住這個尖刺都有些吃力,但這時候她還是緊緊的握住了。
方式穀說出謝叔兩個字的時候她便明白了,謝家對方式穀有恩,他做不到視而不見。
雖然這樣做很冒險,但是不也正是因為她的家人都是善良又重情之人,她才敢把秘密說出來,才敢依靠他們嗎?
那就賭一把唄,她覺得她們還是有機會能贏的。
那行人很快就跑到了麵前,謝知簡目光掃過路旁的方家一家人停頓了一下,覺得有些眼熟,但是現在他也想不了那麼多,隻能繼續拚儘全力的繼續跑。
可是好累好累,他已經快要跑不動了。
前麵就是興平縣城了,那邊更危險,謝知簡目露絕望,難道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知簡!過來這邊!”方式穀立馬大聲喊道。
謝知簡一愣,但思極那股很是熟悉的感覺還是與陳大金一起跑到了方式穀的身邊。
“我說怎麼不跑了?原來是找到幫手了。”
那五個漢子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為首的那個漢子打量了一番方式穀幾人,發現除了方式穀這一個男人外,其餘都是婦孺,看著方式穀冷笑了一聲:“逞英雄也不怕沒那個命!”
方式穀冷冷的看著他們,把謝知簡往身後帶:“說不定是你們先沒命呢?”
狠話誰不會說?
反正氣勢不能輸。
“老方?”陳大金仔細打量了一番終於認出來了已經完全變樣了的方式穀一家人。
知道是方式穀之後,他心裡鬆了口氣,方家人多啊!
“你爹娘還有大哥、三弟、四弟他們呢?”他連忙問道。
聽到這一串人,為首的那個漢子臉上的肉抖動了一下。
方式穀頓了一下:“就在前邊呢,我看到你們了這才停下來等你們。”
他努了努嘴,前麵到處都是人也不知道誰是他的家裡人。
不過他們這邊鬨出來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了,若是打起來兩敗俱傷的話,少不了有人想要趁此機會撿漏的。
方式穀隻能先虛張聲勢了,但願這些人聽到他們這兒的人多就退走。
為首的男人確實猶豫了一下,若是對方的人多的話,沒有勝算那就沒必要折騰了。
不過一細想又覺得可能對方是在唬他的,若是真有那麼多人,應該早就走過來給他撐場麵了才是,哪裡會那麼久都還沒有現身?
“唬誰呢?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兄弟們,給我上,咱們乾票大的!”為首的男人狠了狠眼神,拿著手上的棍子就衝了上來。
“爹!”方桃嚇得失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