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方梨又給了方式穀一碗麵粉,還有一碗水。
昨日熬粥用掉了不少水,再加上趕路要喝,原本在那個泉眼灌進來的水一下子就快消耗了三分之一。
正好能把這碗水加進那些空餘出來的竹筒裡麵去。
早上吃的葛根,到了晚上便要去生火做頓熱乎的吃,他們現在也隻有一個瓦罐可以做吃食,便隻能熬粥。
好在過了七寶鎮以後遇到的災民要少很多,他們脫離官道走遠一點再燒火熬粥,就算溢出來些味道也不會引起人注意。
方式穀和陳大金去燒火做飯,婦孺便坐下來休息,田家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田大嫂受打擊太大,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也不怎麼說話,這些活便是她兩個兒子還有丈夫去乾了。
“娘,平安這身上會不會留疤啊?”方梨看著劉春麗把小平安抱出來,然後拿了塊帕子把她身上給擦乾淨後開始上之前方式穀買來的治痱子的藥粉。
小小的嬰孩身上大片大片的都是痱子,特彆是後背還有咯吱窩這些地方,之前都漚爛了。
小平安聽到她說話,一雙大眼睛盯著她瞧,咂吧著小嘴巴,看著可憐又可愛。
方梨被她看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小小的手。
真是個乖寶寶,若是在太平時期就好了,她也不會遭這麼多的罪。
現在雖然吃粥油活下來了,可也是瘦了吧唧的,一看就營養不良,要不是謝家條件好,以前小平安應該在娘胎裡養得不錯,怕是都活不到今日了。
劉春麗麻利的給小平安上了藥,然後拿布給她裹了起來。
小平安生在路上,當時謝家已經遭了難了,也沒有條件給她做什麼衣裳,一直以來都是拿布給裹著。
尿布則是直接用布條一綁,就完事了,簡單粗暴的很。
到了現在劉春麗就是想拿她們之前的包袱給扯布做小衣服,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上根本就沒有針線可用。
上次進城,方式穀倒是想起了這茬想去買來著,但是去哪都要排隊,後麵已經不早了,怕出不了城,便也沒有去買。
所以現在還是隻能這樣將就著,等到安定下來了之後再說去了。
“小孩兒長得快,就是留下啥痕跡,等長大了也沒有了。”劉春麗把小平安給裹好了後抱在懷裡逗她。
說到疤,她想起小女兒腦袋上的疤有些憂心:“倒是你,這腦門上留下了疤,可是破相了。”
雖然用額發也可以勉強遮掩過去,但女兒家腦門上頂著個疤到底是不好看。
“沒事兒,很小的,看不到。”方梨咧著嘴笑,沒心沒肺的樣子。
“阿梨就是有疤,也好看的。”方澄說道,手上修草鞋的動作不停。
“對對對。”方桃跟著附和道。
謝知簡默默的看著黑的跟個柴火棍似的方梨,實在是從她身上看不出與‘好看’這兩個字有任何的關係。
劉春麗被她們兄妹三人給逗笑了。
妞妞在離她們不遠處的位置巴巴的看著,卻不敢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