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想著來青陽縣,是因為覺得青陽縣不缺水,又沒有匪寇作亂是安全的,到這裡能安定下來。
可是如今出了這樣的變故,此處便算不得什麼好去處了。
可一直以來的希望一直落了空,後麵又能去哪呢?
方式穀和劉春麗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點搖擺不定。
田家人說的有道理,可是他們卻又怕冒這個險。
在這種大事情上麵,孩子們插不上話,隻能在一旁等著大人們做決定。
方梨皺著眉頭,她之前也是想著來青陽縣安定下來,跟著一起進城,能靠著田、謝兩家人撈點好處。
可是這是瘟疫。
古代處理瘟疫的方法簡單粗暴的很,把染病的百姓按照輕重隔離起來,輕的還會送藥讓大夫去治一治,但能不能活聽天由命。
而重的隔離起來,那便是死路一條,死絕了,這瘟疫自然就沒了。
現在青陽縣顯然就是這樣的做法。
給城外的百姓施粥救濟,或許是這青陽縣的縣令還算有仁心。
但更多的她覺得應該是怕這些災民奮起鬨事。
城外的災民聚集的如此之多,而且不僅僅有災民,還有染病的青陽縣百姓,這些人加一起可不是小數目,哪怕青陽縣有兵,可是一個縣城而已,能用上的兵絕對不算多。
真要鬨事的話,憑借青陽縣的本事,可平不下來此事。
這些人可都是已經步入絕境了,萬一惡從膽邊生覺得死之前不如搏一把,那青陽縣就全完了。
所以青陽縣縣令哪怕裝,他也要裝出一副他在努力救治他們的感覺。
無論是施粥還是派了大夫出城救治,都是如此。
至少給了這些災民一點點希望。
而哪怕隻有這一點點的希望,大多數的百姓便不會再鬨事了,還會覺得青陽縣縣令是個大好人。
可方梨還沒忘記之前方家會逃難可並隻是因為旱災,主要是因為那些匪徒進城作亂,連當官的都敢殺了。
那往大了猜想,說不定就是起義了。
之前方式穀他們有說起過,旱災兩年朝廷剛開始有派人賑災,還有賑災糧,後來就沒有了。
賦稅還越來越重,百姓苦不堪言。
見微知著,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大晉朝怕是都已經開始走向末路了。
而青陽縣並不是大晉朝京都附近的縣城,算得上偏遠了。
一個偏遠的小縣城的醫療資源又有多少呢?
那些達官顯貴都不夠用,哪輪得上最底層的小老百姓?
青陽縣縣令必然已經向上級反應了此事了,之前方式穀說那老人說瘟疫大規模爆發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再加上之前可能就已經發現了瘟疫一事,那便不知道是多長時間了。
這麼長的時間,青陽縣的狀況卻越來越差,連如今派的粥也越來越稀了。
那可見朝廷並沒有什麼表示。
方梨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災民人群,還有更遠的青陽縣城牆。
心裡已經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