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讓知簡彎下腰去求嗎?這腰一旦彎了,就很難再直起來了。哪怕他日後要科舉,這事啊也會成為一個把柄,成為他心裡很難過去的一道坎的。”方式穀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在他看來現在這樣是剛剛好的,沒有過多的麻煩張縣丞,隻要張縣丞還記著謝元義在,日後若是再有何事要求上門去,那才好開口。
他也算是和謝元義一起長大的,知道謝元義那個人最重骨氣和名聲,是個再正直不過的人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死後,他兒子對人低三下四的去爭那還虛無縹緲的前程,怕是能氣得活過來。
搖尾乞憐隻能求得一時之利,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他也能理解陳大金,謝家全家都沒了,他家裡也就剩下他一個人了,現在他全身心的都是為著謝知簡兄妹倆活著。
他不止是想要謝知簡能好好的活下去,更是想讓他掙出一番前程來,能把謝家發揚光大。
而張縣丞那無疑是有一條捷徑,如今這條捷徑沒了,怕是得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緩過來了。
“我以前也想著讓阿澄上進,最好能考個功名回來,那我死也瞑目了。可是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後,我現在就想他們兄妹三個都平平安安的,哪怕日後阿澄就跟我一樣隻能當個賬房。”
“隻要能養活自己和親人,那也不錯了。”方式穀看著那邊已經熟睡的幾個孩子,彎起了唇角。
陳大金沒作聲,看向了騾車。
可能真的是他太心急了一點吧,現在已經這樣了,說再多也無用,等到了開平縣再看吧。
.................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方梨看著胡子拉碴眼中都是紅血絲的陳大金有些驚訝。
她揉了揉眼睛,歪著頭問道:“陳伯伯昨晚沒睡覺嗎?”
陳大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轉移了話題:“阿梨想要什麼顏色的衣裳,快去車裡和你娘說,你姐姐已經在挑了,你再不去的話就被她挑走了。”
方梨要真是個小孩兒,就被他哄走了。
好吧,她不是真小孩也很想要新衣服。
她現在這個衣服也不知道是經了幾手的,現在都已經快攔著碎布條條了,除了挺涼快的,實在是不像樣的很。
她立馬爬了起來,屁顛顛地往騾車跑了過去。
正在煮粥的方式穀見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好料子你該給知簡和平安留著才是,倒是先讓她們挑了。”
他昨晚後來倒是睡得挺好。
主要是陳大金睡不著一直在那熬著,那有一個人守夜就夠了,何必硬要跟著湊熱鬨。
所以他後麵也沒客氣,直接去睡了。
“知簡和平安都有呢,還是知簡說的一定要給阿澄她們都做新衣服,不能光他一個人穿新衣裳。”陳大金笑了笑說道。
方式穀心裡一暖:“那我待會可得好好的謝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