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車廂內劉春麗的咳嗽聲就沒停過,聲音不高,像是極力去壓製了,但是還是若有若無的能被人聽到。
絡腮胡心中的疑慮得到了證實,嚇得又連續退了好幾步,另外幾個山匪也明白了過來方式穀說的話的意思,跟著一道往後退。
瘟疫的可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來撈錢的,不是來送命的。
“走!”方式穀趁這機會立馬上車,其餘幾人連忙跟上,陳大金趕緊驅車掉頭衝了過去。
這會兒也顧不得騾子會遭罪,可能拉不動了,所有人隻想拚儘全力的活下去!
不是不想往他們來時路走,而是那幾個山匪往後退的方向正好是那個方向。
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了。
陳大金使勁的抽騾子,急得滿頭大汗,好在這會兒騾子倒是沒有罷工,還是儘力的拉著沉重的車廂往前跑,隻是速度並不是很快。
前頭的打鬥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陳大金驅車衝過來的時候,路邊很多死人,還有一些拿著武器的山匪正在說說笑笑。
見到有人衝過來,立馬拿起武器準備上前。
“讓他們走!他們是患了瘟疫的災民!”絡腮胡的聲音及時響起。
聽到‘瘟疫’二字,那些人跟見了鬼似的立馬不再往前衝了。
看著那騾車跑遠了,拿著弓箭的男人不滿的看向絡腮胡:“就是患了瘟疫又如何,直接射殺了一了百了!”
他們這麼多人呢。
“他們四個人,有一個人身上也有弓箭,車內我剛剛瞄了一眼,還有不少人,真要動起手來,他們直接拿用過的東西往咱身上砸,你能保證你就一定躲得過?”絡腮胡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萬一咱們之中有哪個兄弟被傳染上了,就是把那些人都殺了,也是救不回來的!”
“二當家說的對,三當家,你彆一天到晚就是殺殺殺的。那些人都是災民,渾身上下榨不出二兩油來,放了就放了唄,反正咱們剛剛不是逮住了一隻肥羊嘛?”少年雙手抱胸附和說道。
三當家還想說些什麼,人群中走出一個塊頭很大的壯漢看了他一眼:“行了,彆吵吵了。此次的收獲夠咱們兄弟吃很長一段時間了,咱們兄弟之中也有好些是尋常百姓過來的,對著災民趕儘殺絕像什麼樣子?”
“要搶就去搶那些當官的大戶,那才得勁!”
“大當家威武!!!”其餘山匪全都嚷嚷起來。
“那剛剛跑掉的那兩個小崽子,咱們不派人去追了?”一個漢子看向大當家小心翼翼的問道。
“跑就跑了,東西反正留下了,難不成還敢來九峰山找咱們的麻煩?”大當家冷笑了一聲。
這車隊一看就是商戶,莫說是商戶了,就算是官宦人家,九峰山這麼多年都沒被剿匪的官兵給清剿乾淨,朝廷都拿他們沒辦法,在蒼州這種偏遠地方難不成還有誰敢來九峰山找麻煩?
那才是真不要命了。
“大當家說得對!這一次咱們收獲不小,還搶來一個壓寨夫人,咱們還等著回去喝大當家的喜酒呢!”另外一個山匪大聲說道。
隨即一幫人全都哄笑了起來。
哄笑過後便押送著搶來的東西還有人往旁邊的九峰山脈方向走去。
若是方梨這會兒還在這的話,就會發現他們押送的那些人正是之前在破廟裡遇到的那一夥人。
此時那個原本戴著冪籬的女子,冪籬早已經不知所蹤,一張俏臉蒼白,眼含擔憂和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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