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方澄點了點頭:“還記得我之前帶回家的那本棋譜嗎?”
“就是你從羅縣丞家那個傻子那兒坑來的那本?”方桃問道。
“怎麼說話呢?”方澄皺了皺眉。
什麼叫坑啊,他那明明就是靠自己的智慧得到的。
“他一年下來能在你這兒還利錢就還十幾兩的,還不傻?”方桃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那本棋譜她記得的,是羅小胖有一個月實在是還不出錢來了,方澄便讓他拿之前跟他們炫耀過的孤本棋譜來抵押,等他還了錢再贖回去。
那棋譜是他爹的珍藏,他不敢放在外麵太久,抵給了方澄三天便馬上贖回去了。
但三天時間也足夠方澄抄一遍的了。
他當時在私塾跟他的同窗們學會了如何下圍棋後,還回來教過兩個妹妹,但是方桃不感興趣,方梨當時還太小,根本坐不住。
他想要教出來一個陪他下棋的對手的計劃就這麼失敗了。
不過那本孤本他算是背得滾瓜爛熟了,哪怕他自己複刻出來的那本還在天山縣的房子裡,他也能默下來重新做一本出來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把那孤本給默下來然後賣出去。”
方澄擺了擺手:“那本孤本棋譜可是羅縣丞好不容易得到的,要不是羅縣丞寵這個小兒子,羅小胖都拿不到的。”
“聽羅小胖說當時他爹可是花了上百兩銀子的。”
“那你豈不是要發了!”方桃瞪大了眼睛,上百兩啊。
“我複刻出來的又不是原件,肯定賣不了那麼多的錢,但想來賣個幾十兩銀子應該是不難的。”
“所以阿梨,你借我二兩銀子,我去置辦一套文房四寶,待我把棋譜給複刻出來後,賣了就還你的錢。”方澄輕聲說道。
“用不了二兩銀子吧,四百文就差不多了。”方桃小聲嘀咕,她總覺得大哥不靠譜,怕妹妹的錢有來無回。
“我是要拿出去賣的,總不能用草紙和最差的鬆煙墨吧?那看著就不上檔次的東西,誰會拿幾十兩來買啊?”方澄無奈的說道。
也是。
方梨被說服了。
她倒是不惦記方澄的錢,但是方澄有錢了的話,至少爹娘就不用操心他去讀書的錢了。
而以她哥的腦子,隻要他去了城裡讀書,怕是很快就可以恢複以前在天山縣那樣的自給自足了。
於是她爽快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碎銀,不止有二兩了,應該有二兩多。
她豪氣的塞到方澄的手上:“拿去花吧!”
“還是阿梨好,等我賺了錢,你要是有什麼想要的隻管和我說!”方澄握住手上的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那我豈不是很快要成為家裡最窮的了?”方桃垮下了小臉,前些天她還在得意呢,但這些天下來她也就繡了一張帕子,娘還沒拿去交工,她一文錢都沒得到。
就算明天拿去交工了,那到她手上也隻有七文錢啊。
“沒事的二姐,我給咱們想了個掙錢的主意,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方梨拉住她的手哄道。
“真的嗎?”方桃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咱們先去吃飯吧,再不去肯定都要開席了。”方梨拉著她往外走。
果不其然剛一出去就看到劉春麗準備來喊她們了。
一頓飯吃到了月上梢頭,這才各回各家。
晚上躺在新房子裡,躺在因為還沒墊褥子有點硬邦邦的炕上,方梨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
劉春麗忙了一天已經早就已經熟睡了過去,方桃睡在她旁邊四仰八叉的,一隻手還搭在她身上。
她把她的手第三次挪到了一邊,睜眼看著漆黑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