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的預期是兩文錢一根來著,按照售出價,這個成本完全不算高,甚至算低的,沒想到居然有更低的。
“你怎麼談的啊?”
她現在的求知欲簡直旺盛的過分,連方桃都放下了手上沒做完的頭花,走了過來一起聽。
方澄得意的扯了下嘴角:“之前爹娘去村裡王木匠定做家具那些的時候我是跟著一起去的,王木匠隻有一個兒子,所以他還收了個徒弟。”
“你們知道那徒弟都過的啥日子嗎?”
他賣了個關子。
方梨狗腿的給他搬了張椅子過來讓他坐著說。
“王家除了女眷的衣服他不用洗,他師父和師兄的衣服他都要洗,每天還要打掃家裡,晚上還得給他師父端洗腳水,吃飯的時候,王家人吃了之後,他吃剩下的。”
“那人就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了。就這他還得感恩戴德,恭恭敬敬的。”
“咱家打家具,王木匠少說也是賺了幾百文的,但他是一文錢都落不著的,哪怕咱家的家具有好些都是他幫忙做出來的。”
“娘哎,這日子過的都不如有些人家家裡買的下人啊。”方桃感歎道。
“你們太小了沒見過啥,這都不算什麼了,以前在天山縣的時候,有個鐵匠的學徒因為沒伺候好師父,被一頓毒打,那燒紅了的烙鐵是直接給烙身上了,留著好大一個疤呢。”一旁聽到孩子們講話的方式穀搖頭歎息道。
“啊?都這樣了還要繼續學嗎?”方梨覺得自己的皮都有點痛了。
“這是人家吃飯的手藝,能祖祖輩輩傳下去的手藝,一般很少外傳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的。”
“但凡是給人當學徒的,一輩子都得伺候好了師父,師父去了,那都得跟著他的子孫一起上貢燒香的。”
“隻要沒把命給折騰沒了,那就得受著。”方式穀說道。
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謝元義那麼感激,對方對他來說是再造之恩,他學了本事有了出路,可沒像那些學徒一樣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
“所以說這些學徒連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能接到個活有點錢自己攢著,那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兒,求之不得呢。”方澄繼續說道。
“咱這都是小玩意兒,好做的很,而且又不像大件會被人發現,小心些就好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跟他們說了,一開始我不清楚他們的手藝,那價錢自然是給低一點的,隻要收了第一批的貨,我滿意了他們的手藝,接下來再給他們做,就按照一文錢一根了。”
“要是特彆滿意,日後有彆的要他們做的,也會給更多的錢的。”
“所以這隻是頭批價錢而已嘛。”
“那萬一咱根本就賣不了那麼多,後麵也不用再找他們了呢?”方桃皺眉問道。
“那咋了?銀貨兩訖了,沒找就是不滿意。”方澄理直氣壯。
方梨心服口服,高手,畫大餅的高手啊!
人家為了後麵再接這單子,這頭批的貨肯定是會用心對待,能給她們交一批比較好的貨的,而且還是用這種幾乎快白給的價格了。
用最少的錢實現了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