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麗聽的揉衣服的力氣都加大了不少,說了這麼一大堆,其實就是為了打探她家要不要佃地。
謝家買了地,如果種不過來要佃租的話,如果她們家先開了口肯定是優先給她們家了,輪不到田家。
“是得打算,但阿澄那手乾不了農活,是拿筆杆子的,過完了年,開春了後,他就會跟知簡一樣去讀書去了。”劉春麗一邊說一邊繼續搓衣服。
“啊?還讀啊?”
田大嫂瞪大了眼睛:“這去讀書可又得不少錢,你們家這剛起了房子,又買了驢又買豬,還添置了不少的東西,總不能借錢去給孩子讀書吧?”
她自認對方家有多少家底還是清楚的,這添置了那麼多的東西,還起了房子,大概算算就知道這兩口子手上應該是沒剩下多少錢了的。
讀書那是多費錢的事啊,一年的束脩就不是小數目,還有筆墨紙硯書啥的,一樣比一樣費錢。
方澄也快十三了,已經是半大小子了,那擱莊戶人家家裡就是能頂半個壯勞力了的。
“瞧我這記性,我忘記說了,我家老方在城裡找了個活計,做他的老本行,還是當賬房。”
“這雖然掙的也不多吧,再加上我的,那讓孩子讀書還是可以的,阿澄之前都讀了好些年了,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那也乾不了農活。”
“做爹娘的受點累唄,還能咋滴,咬牙供下去就是了。”劉春麗笑了笑,輕飄飄的扔下了一個重磅消息。
方式穀去城裡乾活的消息之前一直就沒往外透,前天才跟謝家那邊說了一聲,昨天又下雨,田家便也一直沒發現方式穀從大集那天出去後就沒再回來過。
她不喜歡跟人比較,覺得日子都是自己過的,跟彆人比,比不過那就是徒增煩惱,比過了呢又怎樣,自家又不會變得更好。
但是剛剛田大嫂那話裡話外的都是她一個人養家辛苦,意思就是她男人沒用是個吃軟飯的唄,可算是讓她從這兒又找到些優越感了。
那這事兒便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反正遲早會知道的。
至少這一刻,劉春麗看著田大嫂那僵在臉上的笑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去城裡了啊......那挺好,那挺好......”田大嫂僵硬的笑了兩聲。
“你命好,男人有本事......”
“我自個也有本事,不比他差。”劉春麗打斷了她,聽不下去她又要開始那一套了。
命好她承認,不管是父母還是兄長都對她好,孩子們也機靈聽話,但是她不覺得自己就隻有命好。
“我洗完了,就先回去了,謝家的事情田大嫂你要想問個清楚還是直接去謝家問吧,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太多不是?”
劉春麗笑了笑,擰乾了衣裳丟進盆裡,端起衣裳快步離開了。
田大嫂看著自己這一大盆還沒怎麼動過的衣裳,用力的揉搓了起來,但不管怎麼用力,這心裡憋著的那口氣就是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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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娘又在隔壁罵人了,除了妞妞以外都被罵了。”
姐妹倆貼著牆聽隔壁的八卦,聽完了來跟劉春麗彙報。
“我又沒聾,這麼大聲兒,誰聽不到啊。”劉春麗一邊縫衣服一邊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