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您是來接妞妞的嗎?”方梨問道。
“阿梨啊,我有事跟你娘說。”田大嫂看到是她,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兩人走進屋子,劉春麗聽到了動靜,這會兒已經放下了手上的活計了。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大好的日子,臉色咋這麼難看?”劉春麗看她臉色,奇怪的問道。
田大嫂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像是給自己緩緩氣兒,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劉春麗的身邊。
“甭提了,我就沒見過臉皮厚成那樣的人!”
“之前跟賴家大嫂說的是讓我們家隨大流給聘禮就好了,我們也算是置辦的體麵的了,除了三兩銀子的聘禮和三牲外,另外還備了兩封糕點,兩壺酒,也算是很不錯的了,就是為了全了兩家的體麵。”
“哪知道一去高家,那遭瘟的娘們就說我們寒酸,把我們是一頓埋汰,什麼這點東西也好提上門來,原本我還想著咱是男方,這忍著一點也沒啥。”
“但她那嘴就跟茅坑裡泡了一遍似的,那是滿嘴噴糞呐!更是一張嘴就要十兩銀子的聘禮!”
田大嫂拍著大腿,越說越生氣,整個人都紅溫了:“這哪是嫁閨女的?我看她高家就是要賣閨女!”
“這十裡八鄉看看去,誰家的聘禮跟她家似的要這麼高的?”
“不想嫁那就早說!我還花了二十文錢,去了慈心寺找了高僧給我算了日子,天殺的,氣得我現在胸口都是疼的!”
劉春麗看了看她麵龐,頭發應該是重新梳攏過了,但是額角有好幾道劃痕,掩在衣領下的脖頸上也有好些劃痕。
“你是不是還跟人動手了?”她問道。
“那也不是我先動手的,我罵她生的兒子沒出息,趴在姐姐身上吸血,是個慫包蛋,孬種,以後娶了媳婦也是跟著彆人跑了,生了孩子也是沒屁眼兒,斷子絕孫的命!”田大嫂直接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好似麵前的空地上就杵著那高家人似的。
方桃和方梨兩個人默契的往旁邊站了站,免得她的口水噴到她們兩個的臉上。
太狠了,實在是太狠了,這高家人要是還不動手,那就真成孬種了。
“她罵不過我,就動手了。”田大嫂一口氣罵完,又坐了回來。
“我這不算什麼,跟我動手,真以為老娘是吃素的?這一路上逃難過來,乾過多少次架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被我按在地上打的哭爹喊娘的。”
想起自己當時無人敢靠近的英姿來,田大嫂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
劉春麗沉默了一下:“他們家男人都沒動手?”
“都說了,那就是一家子的孬種,欺軟怕硬的很,見打不過我,我家那口子和三弟還有剛子跟堵牆似的往哪一站,立馬就慫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揍那婆娘。”田大嫂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她最看不起這種遇到事兒就躲媳婦後頭的男人了,老的小的沒一個行的。
“那最後咋收場的?”劉春麗問道。
“她們村的村長被人喊過來了,這事兒本來就是她們理虧,說了一通後,就算完事了,不過這親也算是結不成了。”田大嫂歎了口氣說道。
她高高興興地去,原本還以為那家人不挑剔聘禮可能也沒想的那麼難說話,結果卻變成這樣。
眼看著到手的媳婦,就這飛了。